我对酒吧的主人杰这么一说,他注视了好一会儿,不无勉强地应道:那么说倒也是的。
“可象征什么呢?”我问。
“左边的猴子是你,右边的是我。我扔啤酒瓶,你扔钱过来。”
我心悦诚服,埋头喝啤酒。
“简直想吐!”鼠终于清点完手指,重复道。
鼠说有钱人的坏话,并非今天心血来潮,实际上他也深恶痛绝。其实鼠的家也相当有钱——每当我指出这点,鼠必定说不是他的责任。有时(一般都是喝过量的时候)我补上一句“不,是你的责任”,可话一出口又每每感到后悔。因为鼠说的毕竟也有道理。
“你猜我为什么厌恶有钱人?”这天夜里鼠仍不收口。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是头一次。
我摇摇脑袋,表示我不知道。
“说白啦,因为有钱人什么也不想。要是没有手电筒和尺子,连自己的屁股都搔不成。”
说白啦,是鼠的口头禅。
“真那样?”
“当然。那些家伙关键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不过装出想的样子罢了。……你说是为什么?”
“这——”
“没有必要嘛!当然喽,要当上有钱人是要多少动动脑筋,但只要还是有钱人,就什么也不需要想,就像人造卫星不需要汽油,只消绕着一个地方团团转就行。可我不是那样,你也不同。要活着,就必须想个不停,从明天的天气想到浴盆活塞的尺寸。对吧?”
“啊。”
“就是这样。”
鼠畅所欲言之后,从衣袋里掏出纸巾,出声地抹了把鼻子,一副无奈的样子。我真摸不准鼠的话里有多少正经成分。
“不过,到头来都是一死。”我试探着说道。
“那自然。人人早晚得死。可是死之前有50年要活。这呀那呀地边想边活,说白啦,要比什么也不想地活5千年还辛苦得多。是吧?”
诚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