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她家里就总老有许多这样的人。
因为地看不起他们,他们一旦把她惹烦了,她就叫他们去见鬼。不过他们倒也能忍受。
瑞德的话,他们也能忍受,这就更不容易了,因为他们是知道瑞德把他们看透了,他甚至就在自己家里,也揭他们的短,而且总是弄得他们无话可说,关于自己如何赚钱,他认为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此他就假装认为别人发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他几乎一有机会就要说,而大家一致认为,为了照顾面子,还是不说为好。
说不定什么时候瑞德就会举着一杯香甜饮料和蔼地说:"拉尔夫,我要是不糊涂,就该像你那样,把金矿股票卖给寡妇和孤儿,而不应该去跑封锁线。你那个办法保险得多。"或者说:"哎呀,比尔,我看到了,你又买了两匹新马呀!是不是又卖了几千块钱的并不存在的铁路工程的债券?干得不错呀,伙计!"或者说:"祝贺你,阿莫斯,祝贺你和州政府签了合同。真糟糕,你不得不贿赂这么多人,才把合同拿到手。"总而言之,太太们觉得瑞德庸俗得让人无法忍受,先生们则在他背后管他叫猪猡,杂种。过去亚特兰大不喜欢他,他没有想办法讨好他们。他自行其事,感到自得其乐,看不起别人,对周围的人提出的看法置之不理,客气得使人觉得他这种客其实际上是一种进攻。对思嘉来说,他依然是个谜,不过她已不再为这个谜而伤脑筋了。她确信,他对什么都不满意,将来也不会满意;他或者是急需什么东西,而恰恰没有这件东西,或者是从来就不需要什么东西,因此对任何东西都觉得无所谓。他讥笑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鼓励她待人傲慢,任意挥霍,他讽刺她虚装门面,华而不实,——他为她支付所有的高额帐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