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没救过一个落难的女子呢,那也将是一种新的经验呀。她知道他是在奚落她,可是又意识到他的话背后有一种严肃的意味。她扬起头来。
用不着你来救我,谢谢你了,我能照顾自己。“别这么说,思嘉!如果你高兴,也不妨这样想,可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这正是北方女孩子所犯的毛玻她们只要不经常说"我们能照顾自己,谢谢你",就是最可爱的姑娘了。总的看来,她们说的也是真话,很不错呢。因此,男人们就让她们自己去照顾自己好了。”看你扯到哪里去了,她冷冷地回敬一句,因为她觉得让人家将自己跟北方佬姑娘相比,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你明明知道北方佬是决不会打到亚特兰大来的,我看你谈到的围城是在仆人吧?“我敢跟你打赌,他们在一个月内就会打到这里,我跟你赌一盒糖果——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瞟着她的嘴唇。赌个吻好吗?刚才短短的一刹那,思嘉因害怕北方佬入侵而大为揪心,可现在听到亲吻这个字眼就什么都忘了。她对这方面可是颇为熟悉,而且比对军事措施有兴趣得多呢。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来。自从送给她那顶翠绿色帽子以来,瑞德至今没有进一步作过可以认为是在爱她的任何表示。他这个人是决不让你牵着鼻子来谈私情的,无论你怎样诱惑也罢。可是如今,用不着思嘉引诱,他却谈起亲吻来了。
我对这种私人谈话不感兴趣,她故意皱起眉头冷冷地说。而且,我宁愿吻一只猪猡。“这里用不着谈个人爱好嘛,而且我常常听说爱尔兰人是偏爱猪的-——他们实际上把猪养在床底下,思嘉,不过,你是迫切需要接吻的。这就是目前你所犯的心玻你所有的情人不知为什么都尊敬你了,或者是太害怕你了,以致都不能真正满足你,结果就养成了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毛玻你应当让人吻你,让一个知道怎样亲吻的人来吻你。谈话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式进行。这种情况是每次跟他在一起时都要照例要发生的。那往往是两人之间的一次决斗,而她总是输的。
那么,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个适当的人选了?她挖苦地质问他,一面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发脾气。
唔,是的,如果我高兴去努力这样做的话,他漫不经心地说。人们常说我很会接吻呢。“唔,她发现对方把她的魅力不当一回事,立即心头火起,怎么,你……可是突然又觉得很难为情,便低眉不语了。这时他却满面笑容,只不过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像野火苗似的,偶尔闪出一点光辉。
的确,你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从我送给你帽子那天轻轻吻过你一下之后,一直没再找机会吻你——“我从来没有——”那么说,你就不是个姑娘了,思嘉,而且我听了也很难过。所有的好姑娘看见男人不想来吻她们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知道自己不应该盼望他们作这种尝试,也知道碰到人家这样做时必须装出生气的样子,可归根结底还是一样,她们都希望男人来吻……好了,鼓起勇起来,亲爱的,有一天我会吻你,你也会高兴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求你不要太性急了。她知道他在奚落她,不过象往常那样,这种奚落使她兴奋若狂。他说的那些话总是那么真实,叫你无法否认。好吧,这就彻底把他暴露了。只要他一旦粗野到对她放肆起来,她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请你把马掉转头来好吗,巴特勒船长,我想回医院去了。“你真的想回去了,我的救护天使?那么你宁愿去跟虱子和脏水打交道,不想跟我交谈了?好吧,我才不想拖住你这双勤奋的手不让它去为我们的光荣事业效劳呢。说着,他掉转马头,他们往回朝五点镇驶去。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进一步追求嘛,他冷淡地继续说,仿佛她并没有表示过要结束这次谈话似的,我是在等你再长大一点。你看,要是我现在就吻你,那是不会有什么好玩的,而且我在享乐方面从来就只顾自己,我从没想过要和小孩子亲吻。他勉强克制住没有咧嘴嬉笑,因为他瞧了一眼,看见她已经气得胸鼓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