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珀叹了口气,说道:“要是那样的话,那些证据都是别人栽赃,在必要时败坏我的名声。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谁?”
哈珀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劳伦斯埃克斯特龙对我恨之入骨。”
加布丽埃勒感到震惊,问道:“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局长?”
哈珀坚定地点点头,说道:“他就是那个逼我在新闻发布会上撒谎的人。”
即使“极光”飞机的雾化甲烷推进系统此时只用了一半的功率,三角洲部队也正以音速的三倍——每小时两千多英里的速度在黑夜中疾行。此刻,“极光”正风驰电掣地疾行在荒凉的拉布拉多海上空,三角洲一号接到指示,情况有变。在雷切尔塞克斯顿和那两个科学家着陆之前,他们要先对付另一个目标。沉吟半晌之后,指挥官告诉了他们一个名字。
三人面面相觑。那是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名字。
在一个设想为“零伤亡”的军事行动中,死亡人数和目标统计曲线却正在迅速攀升。当指挥官准备明确地告知他们如何消灭和在哪里消灭这个新目标时,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押下的注已经大大增多了,”指挥官说,“仔细听着,我下达的指令只讲一次。”
在缅因州北部的高空中,一架G4型喷气机正高速飞往华盛顿。飞机上,雷切尔塞克斯顿开始阐释她的理论,说明为什么陨石的熔壳中可能出现过多的氢离子,迈克尔托兰和科基马林森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国家航空航天局在一个名叫普拉姆布鲁克的基地调试过膨胀循环发动机。国家航空航天局克服了液态氧氢在太空中会冻结的问题,把燃料变成一种“浆氢”混合物,这是一种半冻结状态下的纯氢构成的低温燃料。这种燃料能提供巨大的能量,而且燃烧非常清洁。在雷切尔看来,一块巨大的岩石,如果放在一个这样的浆氢发动机后面,就会被空前高温的高含氢量的废气烫焦,表层生成不折不扣的熔壳。这样,熔壳上也会出现具有一定走向的条纹和回流的熔化物。此外,完全燃烧的氢燃料同样不会留下任何化学残留物,只有氢。在熔斑上也会出现过多的氢离子。
既然这样,国家航空航天局需要的只是一块具有一亿九千万年历史的化石。把化石放在浆氢发动机的废气中一烘,然后再埋到冰里,这就是速成的陨石。雷切尔记得科基曾解释过,陨石球粒是在太空中经过急速的加热和冷却造成的。她认为,在地球上,这个过程同样可以通过岩石被浆氢发动机烘热后放到低温冷冻机中迅速冷却实现。
尽管科基一再强调这只是一种荒谬的设想,但是听了雷切尔的大胆假设,托兰开始朝全新的方向思考。如果熔壳能解释得通……那么还存在哪些其他可能?
“逻辑严密的证据犹如一个纸牌搭成的房子,”雷切尔说,“抽掉你的原始假定,一切都站不住脚了。在这里,发现这块陨石的位置就是一个原始假定。”
托兰说:“我到米尔恩的时候,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局长告诉我,那块陨石是在一块有长达三百年历史的原始冰层里发现的,而且它的密度比在那儿发现的任何一块岩石的都要大,我把这一点看做是合乎逻辑的证据,证明了那块岩石是从太空中坠落下来的。”
“你,还有我们其余的人都这样认为。”
“中等镍含量虽然颇具说服力,但不足为信。”
“那也接近了。”科基在一旁说道,显然他一直在听。
“但并不精确。”
科基很勉强地点了下头表示默认。
“而且,”托兰说,“这个以前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太空虫,尽管样子古怪异常,实际上可能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深水甲壳类动物。”
雷切尔点点头:“还有,现在这个熔壳……”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说,”托兰说着,瞥了一眼科基,“但是我渐渐感觉反面的证据比正面的证据要多了。”
科基坚持认为巨石上的小球粒就是陨石球粒,惟一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有人把陨石放在了冰层下面。
托兰想让自己相信他朋友那入情入理的推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满脸迷惑地对科基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三条证据中有两条站得住脚并不算糟,科基。但我们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证据可靠。我只是觉得我们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