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周报刊出我和安迪的铜版照片时,我们又打电报给芝加哥的一家职业介绍所,吩咐他们立即装运六名教授,车上交货——英国文学一名,现代废弃语言学一名,化学一名,政治经济学一名(最好是民主党党员),逻辑学一名,还要一名懂绘画、意大利语和音乐,并有工会证的人。由希望银行担保发薪,薪额从八百元起到八百零五毛为止。
“好啦,我们终于布置就绪了。大门上刻了如下的字样:‘世界大学——赞助人与业主:彼得斯及塔克’。日历上的九月一日被划去之后,来者源源不绝。第一批是从塔克森搭了每周三班的快车来到的教授们。他们多半年纪轻轻,戴着眼镜,一头红发,带着一半为了前途,一半为了混饭吃的心情。安迪和我把他们安置在百花村的居民家里住下,然后等学生们来到。
“他们一群群地来了。我们先前在各州的报纸上刊登了招生广告,现在看到各方面的反应如此迅速,觉得非常高兴。响应免费教育号召的,一共有二百一十九个精壮的家伙,年纪最轻的十八岁,最大的长满了络腮胡子。他们把那个小镇搞得乌烟瘴气,面目全非;你简直分不清它是哈佛呢,还是三月开庭的戈德菲尔兹①。
①戈德菲尔兹:内华达州西南部的矿镇,时有罢工。
“他们在街上来来往往,挥舞着世界大学的校旗——深蓝和浅蓝两色——别的不谈,他们确实把百花村搞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地方。安迪在天景旅馆的阳台上向他们演说了一番,全镇的居民万人空巷,都上街庆祝。
“约莫过了两星期,教授们把那帮学生解除了武装,赶进课堂。我真不信还有比做慈善事业更愉快的事情。我和安迪买了高筒大礼帽,假装闪避着百花村公报的两个记者。那家报馆还派了专人,等我们一上街就摄影,每星期在‘教育新闻’栏里刊登我们的照片。安迪每星期在大学里演讲两次;等他说完,我就站起来讲一个笑话。有一次,公报居然把我的照片登在亚伯林肯和马歇尔皮怀尔德①之间。
①怀尔德(1798~1886)是美国商人,麻萨诸塞州工艺学院及农学院的创办人之一。
“安迪对慈善事业的兴趣之大不亚于我。为了使大学兴旺发达,我们每每在夜里醒来,交换新的想法。
“‘安迪,’有一次我对他说,‘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孩子们该有舒适②。’
②彼得斯原想说“宿舍”(dormitories),但说成了读音相近的“独峰驼”(dro-medaries)。这里译成与“宿舍”读音相近的“舒适”。
“‘那是什么呀?’安迪问道。
“‘呃,当然是可以在里面睡觉的东西。’我说。‘各个学校都有的。’
“‘哦,你指的大概是睡衫。’安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