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队里的人欢天喜地的欢迎她。上尉们赏识她,中尉们喜欢她,旗手们敬爱她。老医生格德勒对她说了一两个笑话,全是关于治病吃药的事情,此地不必再说。爱丁堡来的助手医生叫卡格尔的,倚老卖老的盘问她对于文学的知识,援引了他最得意的三个法文典故来考她。斯德博尔小子轮流对屋子里的人说:“哈,你瞧她多好看!”他一黄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上甜酒的当儿才把她忘了。
都宾上尉一晚晌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他和第一百五十联队的朴德上尉一起把喝得烂醉的乔斯送回旅馆。当晚乔斯把他猎虎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先在饭堂里讲了一遍,后来在晚会上碰见那位戴着头巾帽子、插着风鸟羽毛的奥多太太,便又讲一遍。都宾让他的听差去招呼税官,自己站在旅馆门口抽烟。乔治很细心的把披肩给太太裹好,别了奥多太太回家。年轻的军官们都来跟她拉手,围随着送她坐上马车,在车子动身的时候大声欢呼。爱米丽亚下车的时候,伸出小手来跟都宾拉手,笑着责备他,说他一黄昏没有睬她。
所有旅馆里的人,还有住在那条街上的人,都上了床,上尉仍旧津津有味的在抽烟。他眼看着灯光在乔治起坐间里熄灭,又在旁边卧房里亮起来。等他回到自己的寓所,差不多已经是天亮时分了,远远听见船上吆呼的声音,原来货船已经在装货,准备往泰晤士河那边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