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我该怎么办?”他问,“别忘了,我觉得我有这种写作能力——我解释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内心有这件条件。”
‘你必须受到完整的教育,”她回答,“无论你最终是否当作家,无论你选定什么职业,这种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不能马虎粗糙。你应当上中学。”
“是的——”他正要说,她补充了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写作。”
“我是非写作不可的,”他狠狠地说。
“怎么?”她茫然地、甜甜地望着他。不太喜欢他那种执拗劲。
“因为我不写作就上不了中学。你知道我很吃晚得买书,买衣服。”
“这我倒忘了,”她笑了起来,“你怎么会生下来没有遗产呢?”
“我倒更乐意生下来就身体结实,想像力丰富。”他回答,“钱不钱可以将就,有些东西——”他几乎用了个“你”,却删去了——“叮将就不了。”
“你说‘将就’,”她生气地叫道,口气却甜蜜,“那话太俗,太难听了。”
他脸红了,给巴地说:“好的,我只希望你一发现我有错就纠正。”
“我——我愿意,”她犹豫地说,“你身上有很多优点,我希望看见你十全十美。”
他立即变成了她手中的泥团。他满腔热情地希望她塑造他;她也很想把他塑造成为一个理想的人。她告诉他,正巧中学入学考试就要在下周星期一举行,他立即表示愿意参加。
然后她便为他弹琴唱歌。他怀着一腔饥渴注视着她,饱饮着她的美丽,心里纳闷:怎么会没有一百个追求者像他一样在那儿听她弹唱,恋爱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