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贝格说道:“这正是我给他的忠告,比西先生,我相信凯吕斯已经下定决心要实行这个忠告。”
比西说道:“原来是您,熊贝格先生,恕我一时没有把您认出来。”
熊贝格说道:“也许没有认出来,我的脸上还有蓝颜色吗?”
“一点也没有,相反,您的脸色十分苍白,是因为贵体不舒服吗,先生?”
熊贝格说道:“先生,如果我脸色苍白,那是因为我太生气了。”
“哎哟!原来您也同凯吕斯先生一样,有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妨碍着您?”
“一点不错,先生。”
莫吉隆也说:“我也一样,有一个人妨碍着我。”
比西说道:“亲爱的莫吉隆先生,您永远是那么风趣。不过说实话,我越看你们,越为你们的坏气色感到担忧。”
埃佩农傲慢地往比西面前一站,说道:“先生,别忘了,还有我哩。”
“对不起,埃佩农先生,按照您的习惯,您总爱躲在别人后面,我很少有机会认出您,因此我不能头一个跟您说话。”
比西笑眯眯的,从容随便,包围着他的四个人却横眉怒目,盛气凌人,这幕场景实在妙不可言。
只有瞎子和白痴,才看不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比西,才能装出一点也不懂的样子。
他不吱声了,可是嘴角上仍然挂着微笑。
凯吕斯头一个忍耐不住,他用皮靴顿了顿石板,大声“哼!”了一句。
比西抬头仰望天花板,又向周围扫了一眼,说道:
“先生,您注意到吗,这座大厅里有回音;凡是大理石的墙壁,总爱将声音反射回来,如果屋顶粉饰灰泥,说话声音就显得特别响。相反,在旷野上声音容易分散,我相信这是因为云彩吸收了一部分的关系。我提出这个理论是根据阿里斯托芬[注]的学说。诸位先生,你们读过阿里斯托芬的著作吗?”
莫吉隆以为听懂了比西的意思,是请他们低声说话,于是他走过来要凑在比西耳边说话。
比西阻止他说:
“先生,在这儿我们不能说悄悄话,我请您别这么做,您知道陛下十分多心,他会以为我们在说他的坏话的。”
莫吉隆只好带着满腔怒火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