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说道:“啊!让我看一看,背部哪一个部位疼?”
“肩胛骨下面一点。”
“这一剑肯定伤到了骨头,所以那么痛。”
他边说边审视着伯爵所指的最痛的部位。
“不,我搞错了。剑尖直进直出,没有伤到任何骨头。该死的,这一剑刺得真漂亮,伯爵先生。好极了,治疗圣吕克先生刺伤的人倒也是件乐事。您不过被他刺穿了一个洞,如此而已,我亲爱的先生。”
蒙梭罗又昏迷过去了,雷米对这毫不担心。
他自言自语道:“重伤以后就是这种症状:昏迷不醒,脉搏微弱。”他摸摸蒙梭罗的手,又摸摸他的腿:“手和腿都已冰冷。”他将耳朵贴近蒙梭罗的胸膛:“呼吸音也几乎听不见了。”他轻轻敲打他的胸膛:“只听见一片浊音。”接着他又说:“见鬼!真见鬼了!狄安娜夫人看来用不了多久还是要当寡妇的。”
这时,蒙梭罗的嘴里吐出一小口淡红和鲜红的血泡。
雷米敏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包和一把柳叶刀,在蒙梭罗的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将他的手臂扎紧。
他自言自语地说:“让我来瞧瞧,如果血还在流动,那么,天哪!狄安娜夫人恐怕就不会成为孤孀。要是血不流动的话……啊!啊!我的天,血还在流!对不起,我亲爱的比西先生,对不起。我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朋友。”
果然,蒙梭罗的血好像迟疑了一会儿,就从血管里喷射出来。几乎就在同时,蒙梭罗苏醒了,他喘息着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啊!我以为一切都完了呢!”
“没完,我亲爱的先生,没完,甚至还可能……”
“可能死里逃生?”
“噢!我的天主,完全可能!您瞧吧。首先我要把伤口扎上。等一等,别动。您知道吗?我在外部给您治疗的时候,您身体本身也会在内部自然调节,为您治疗。我给您包扎伤口,您身体本身就会凝住血;我给您放血,它就会止住血。啊!亲爱的先生,您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别动,让我把您嘴上的血迹擦掉。”
雷米用手绢擦去蒙梭罗嘴唇上的血。
伯爵说道:“我刚中剑时,大口吐血。”
雷米说道:“是啊!瞧,现在血止住了。好!好,很好,或者说。糟透了。”
“怎么,糟透了?”
“毫无疑义,对您来说是幸运万分。不过我说糟透了,我自己心里明白。亲爱的蒙梭罗先生,我真怕我有幸将您治愈。”
“什么,您怕把我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