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丽诺,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没有去那里,没见过那房子?这难道不是你经常向往的事情吗?”
“是的,玛丽安,不过有史密斯太太在家里,除了威洛比先生以外又没有别人陪伴,我是不会进去的。”
“可是威洛比先生是有权带我去看那房子的唯一的一个人,因为我们乘坐的是敞篷马车,不可能再找别人作伴。我生平从来没像今天上午过得这么愉快。”
“恐怕,”埃丽诺答道,“一件事情是愉快的,并非总能证明它是恰当的。”
“恰好相反,埃丽诺,没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明了。假如我的所作所为确有不当之处,我当时就会有所感觉,因为我们倘使做错了事,自己总是知道的,而一有这种认识,我就不可能感到愉快。”
“不过,亲爱的玛丽安,为了这件事你已经遭到了冷言冷语,难道你还不怀疑你的行为有些失慎吗?”
“如果詹宁斯太太说了几句怪话就能证明别人行为欠妥,那我们大家无时无刻不在招惹是非。我既不稀罕她的称赞,也不在乎她的非难。我在史密斯太太的花园里散过步,还参观了她的住宅,我不知道这有什么过错。有朝一日,这花园、房子都要归威洛比先生所有,而——”
“哪怕有朝一日归你所有,玛丽安,你那样做也是不合情理的。”
听姐姐这么一说,玛丽安不由得脸红了。不过看得出来,这话也使她感到得意。她仔细思讨了十来分钟,然后又来到姐姐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埃丽诺,也许我去艾伦汉确实有失检点,不过威洛比先生一定要带我去看看。说实在话,那幢房子可美啦。楼上有一间万分漂亮的客厅,不大不小,什么时候都适用,若是配上新式家具,那真叫人称心如意了。这是一间椅角室,两边有窗。从一边凭窗望去,越过屋后的滚球场草坪,看到一片优美的坡林。从另一边,可以望见教堂和村庄,再过去就是我们经常赞叹不已的崇山峻岭。我不觉得这个房间有什么特别好,因为那些家具着实可怜。然而,要是配上新家具——威洛比说要花费两三百镑,那它就会成为英格兰最舒适的避暑室之一。”
倘若埃丽诺能一直听她讲下去,别人不来打岔的话,玛丽安会照样把每个房间都津津有味地描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