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情形并不会持续相当长的时期。因为,遭到不测的只是那些刚刚问世,刚刚从卵中孵化出来的幼虫而己。但是,当这些幼虫开始和空气相接触以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马上变得非常的强壮。这样一来,渐渐地,它自己就具备了能够自我保护的能力了,再也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了!
在它长大一些以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它从蚂蚁的群里,快速地走过去,它所经过的地方,原来任意行凶的敌人们都纷纷跌倒下来,再也不敢去攻击和欺负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弱者”了。螳螂在行进的时候,把它的前臂放置在胸前,作出一副自卫的警戒状态。它那种骄傲的态度和不可小视的神气,早已经把这群小小的蚂蚁吓倒了。它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些甚至已经望风而逃了。
但是,事实上,螳螂的敌人,不只是这些小个子的蚂蚁,还有许多其它的敌人。这些天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吓倒的。比如说,那种居住在墙壁上面的小形的、灰色的蜥蜴,就很难对付。对于小小螳螂的自卫和恐吓的姿势,它是全然不在意的。小蜥蜴进攻螳螂的方法主要是用它的舌尖,一个一个地舐起那些刚刚幸运地逃出蚂蚁虎口的小昆虫。虽然一个小螳螂还不能填满蜥蜴的嘴,但是,从它的面目表情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那味道却是非常之好。看来,它相当满意。每吃掉一个,蜥蜴的眼皮总是要微微一闭,这的确是一种极端满足的表现。然而,对于那些年轻的、仍不走运的少年螳螂而言,它们真可谓“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啊!
不仅仅是在卵孵化出来以后是如此的危险,甚至就是在卵还没有发育出来以前,它们就已经处于万分危险之中了。有这样一只小个儿的野蜂(challis),它随身携带着一种刺针,其尖利的程度,足可以刺透螳螂的由泡沫硬化以后而形成的巢穴,这样一来,螳螂的血统,就如同蝉的子孙后代一样,遭受到相同的命运。这样一位外来的客人,并没有受到谁的邀请,就在螳螂的巢穴中擅自决定产下自己的卵。它的卵的孵化也要比这巢穴的主人的卵提前一步。于是,螳螂的卵就会顺其自然地受到侵略者的骚扰,被侵略者吞食掉。比如说螳螂产下一千枚卵,那么,最后剩留下来的,没有遭受噩运而被残酷地毁灭了的,大概也就只有一对而已了。
这样一来,便形成了下面这条生物链。螳螂以蝗虫为食,蚂蚁又会吃掉螳螂,而蚂蚁又是鸡的食品。但是,等到了秋天的时候,鸡长大了,长肥了,我又会把鸡做成佳看吃掉,这可真有趣!
或许螳螂、昨晚、蚂蚁,甚至是其它个儿头更小一些的动物,食用之后都可以增加人类的脑力。它们采用一种非常奇妙但又见不到的方法,提供给我们的大脑某种有益的物质。然后,作为我们人类思想之灯的油料。它们的精力慢慢地发达起来,然后贮蓄起来,并且一点一点地传送到我们身体的各个部位,流进我们的血脉里。它们滋养着我们身上的不足之处。我们就是生存在它们的死亡之上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永无穷尽的循环着的圆环。各种物质完结以后,在此基础上,各种物质又纷纷重新开始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讲,各种物质的死,就是各种物质的生。这是一个十分深刻的哲学道理。
很多年前,人们总是习惯性地把螳螂的巢看做是一种充满迷信的东西。在布罗温司这个地方,螳螂的巢,被人们视为医治冻疮的一种丹灵妙药。大多数人拿一个螳螂的巢,然后把它劈开成两半,挤出里面的浆汁来,涂抹在痛楚的部位。农村里的人常说,螳螂巢的功效,就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然而,我自己从没有感到它有什么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