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你既然知道得这么详细,最好再多给我们讲一点。”
“我当然能告诉你更多的情况了,巴克先生,不过还是你自己讲体面一些。”
“啊,你是这样想的吗?好,我只能告诉你,如果这里面有什么隐私的话,那也不是我的秘密,叫我说出来是找错人了。”
“好,巴克先生,假如你采取这种态度,"麦克唐纳冷冷地说,“那我们就要先拘留你,等拿到逮捕证再逮捕你了。”
“随你们的便好了,"巴克目中无人地说。
看来从他那里再也弄不出什么来了,因为只要望一望他那刚毅顽强的面容,就会明白,即使对他施以酷刑,也绝不会使他违背自己的心意。然而,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话声,打破了这场僵局。原来,道格拉斯夫人正站在半开的门外听我们谈话,现在她走进屋里来了。
“你对我们已经很尽力了,塞西尔,"道格拉斯夫人说道,
“不管这个事将来结局如何,反正你已经竭尽全力了。”
“不只很尽力,而且过分尽力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庄重地说道,“我对你非常同情,太太,我坚决劝你要信任我们裁判的常识,并且自愿完全把警探当知心人。可能我在这方面有过失,因为你曾通过我的朋友华生医生向我转达过你有隐私要告诉我,我那时没有照你的暗示去做,不过,那时我认为你和这件犯罪行为有直接关系。现在我相信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然而,有许多问题还需要说清楚,我劝你还是请道格拉斯先生把他自己的事情给我们讲一讲。”
道格拉斯夫人听福尔摩斯这么一说,惊奇万状,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时我们看到有一个人好象从墙里冒出来一样,正从阴暗的墙角出现并走过来,我和两个侦探也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道格拉斯夫人转过身,立刻和他拥抱起来,巴克也抓住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这样最好了,杰克,"他的妻子重复说道,“我相信这样最好了。”
“是的,确实这样最好,道格拉斯先生,"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我断定你会发现这样最好。”
这个人刚从黑暗的地方走向亮处,眨着昏花的眼睛站在那里望着我们。这是一张非同寻常的面孔——一双勇敢刚毅的灰色大眼睛,剪短了的灰白色胡须,凸出的方下巴,嘴角浮现出幽默感来。他把我们大家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来,使我惊讶的是,他竟向我走来,并且递给我一个纸卷。
“久闻大名,"他说道,声音不完全象英国人,也不完全象美国人,不过却圆润悦耳,“你是这些人中的历史学家。好,华生医生,恐怕你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你手中这样的故事资料,我敢拿全部财产和你打赌。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它,不过只要你有了这些事实,你就不会使读者大众不感兴趣的。我曾隐藏了两天,用白天的时光,就是在这种困难处境中所能利用的时光,把这些事写成文字的东西。你和你的读者大众可以随意使用这些材料。这是恐怖谷的故事。”
“这是过去的事了,道格拉斯先生,"歇洛克福尔摩斯心平气和地说道,“而我们希望听你讲讲现在的事情。”
“我会告诉你们的,先生,"道格拉斯说道,“我说话的时候,可以吸烟吗?好,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假如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自己也喜欢吸烟。你想想看,要是你坐了两天,明明衣袋里有烟草,却怕吸烟时烟味把你暴露了,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啊。”
道格拉斯倚着壁炉台,抽着福尔摩斯递给他的雪茄,说道:“我久闻你的大名,福尔摩斯先生,可从来没想到竟会和你相见。但在你还没有来得及读这些材料以前,"道格拉斯向我手中的纸卷点头示意说,"你将会说,我给你们讲的是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