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基督山不动声色但却气势汹汹地回答,“我们两人的血管里都有我们愿意抛洒的热血,——那就是我们相互的保证。就这样去告诉子爵吧,明天早晨十点钟以前,我就可以看到他的血究竟是什么颜色了。”
“看来我只好安排你们决斗的手续就是了。”波尚说。
“对于这我是无所谓的,阁下,”基督山说,“以这种小事在剧院里来打扰我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在法国,人们用剑或手枪决斗。在殖民地,用马枪决斗。在阿拉伯,用匕首决斗。告诉你的委托人,虽然我是忍受侮辱的一方,为了保持我的怪僻,我允许他选择武器,而且可以不经讨论,毫无异议地接受,你听清楚了吗?什么都行,甚至用抽签的办法也可以,虽然它是愚蠢和可笑的,然而,对于我却是没有什么,我一定可以取胜。”
“当然罗,”基督山微微耸一耸肩膀说。“不然我就不会和马尔塞夫先生决斗。我要杀死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今天晚是写一张字笺送到我家里来,让我知道决斗的武器和时间就行了,我不愿意花太多的时间等待。”
“那末,是用手枪,八点钟,在万森树林。”波尚神情狼狈地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一个傲慢的自大者还是一个超人。
“好极了,阁下,”基督山说,“现在一切都已解决了,请让我看一剧吧,并且请您告诉你的朋友阿尔贝,今天晚上请他不要再来了,他这种粗鲁野蛮的行为只会伤害他自己。让他回家先养精蓄锐吧。”波尚惊愕地离开了包厢。“现在,”基督山转过去对莫雷尔说,“可以指望你当我们的证人,是吗?”
“当然啊,”莫雷尔说,“愿意听从你的吩咐,伯爵,可是——”
“可是什么?”
“我想我应该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是说,您拒绝我了?”
“不。”
“真正的原因吗?莫雷尔,阿尔贝本人也是盲目地在干,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只有上帝和我知道。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莫雷尔,上帝不仅知道原因,而且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那就够了,”莫雷尔说,“谁是您的第二个陪证人?”
“莫雷尔,除了您和您的妹夫艾曼纽以外,我在巴黎所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享受这种光荣。您以为艾曼纽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我可以替他答应您,伯爵。”
“好,这就是我所需要的一切了。明天早晨,七点钟,你们一块到我这儿来,好不好?”
“我们一定来。”
“嘘!开幕了。听!这个歌剧我尽可能听一个字都不让它漏过的,《威廉退尔》这支曲子真是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