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上帝!”年青的姑娘喃喃地说。
“你看见了吗?”
“天哪!”
“你认清了吗?”
瓦朗蒂娜呻吟了一声。“噢,是的!”她说,“我看见了,但我无法相信!”
“那么,你情愿死,而且情愿马西米兰也死吗?”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青年姑娘重复地叹道,她几乎要神经错乱了,“难道我不能离开这个家,我不能逃走吗?”
“瓦朗蒂娜,那只对你下毒的手,将跟着你到任何地方,你的仆人将受金钱的笼络,死神将以各种形式降临到你身上。即使你喝泉水,吃树上摘下来的果子,都可能有危险。”
“你不是说过,祖父的预防措施已中和了毒药的药性吗?”
“是的,那只能应付一种毒药,毒药是可以改换的,或是增加份量。”他拿起那只杯子,用嘴唇抿了一下。“瞧,她已经这样做了,”他说,“不再用木鳖精而用那可汀了!我可以从溶解它的酒精味上辨出它的存在。如果你把维尔福夫人倒在你杯子里的东西,喝下去,那末,瓦朗蒂娜!瓦朗蒂娜呀!你已经完啦!”
“但是,”青年女郎喊道,“她为什么要害死我呢?”
“为什么?难道你竟这样仁慈,这样善良,这样没有防人之心,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瓦朗蒂娜?”
“不,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但是你有钱呀,瓦朗蒂娜。你每年有二十万法郎的收入,而你妨碍了她的儿子享受那二十万。”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财产又不是她的。那是我的外公外婆留给我的呀。”
“当然罗,正是为了这个原因,圣梅朗先生夫妇才会去世,正是为了这个原因,诺瓦梯埃先生在立你做他的继承人的当天就成为谋害的对象,现在轮到你死了,——这样的话,你的父亲会继承你的财产,而你的弟弟,作为独子,将从你父亲的手里继承到那笔财产。”
“爱德华!可怜的孩子!她犯的罪都是为了他吗?”
“啊!那么你总算明白?”
“愿上天的报应不要落在他的身上!”
“瓦朗蒂娜,你是一个天使!”
“但为什么她最后不再去害祖父呢?”
“因为你死以后,除非剥夺你弟弟的继承权,否则那笔财产自然会转移到他的手上,所以她觉得对你的祖父下毒手已没有必要了。”
“这个可怕的计谋竟是一个女人想出来的!”
“你记不记得在比鲁沙波士蒂旅馆的凉棚,有一个身穿棕色大衣的人,你的继母曾问他‘托弗娜毒水’?嗯,从那个时候起,那个恶毒的计划就渐渐地在她的脑子里酝酿成熟了。”
“啊,那么,真的,阁下,”那温柔的姑娘满面泪痕地说,“那么我是注定要死的了!”
“不,瓦朗蒂娜,我已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你的敌人已被识破了,我们已知道她。你可以活下去,瓦朗蒂娜,——你可以幸福地活下去,并且使一颗高贵的心得到幸福,但要得到这一切,你必须完全相信我。”
“请吩咐吧,阁下,我该怎么做?”
“你必须不加思索地照我所说的去做。”
“噢!上帝为我作证,”瓦朗蒂娜喊道,“如果我只是一个人,我情愿让自己去死。”
“你不能相信任何人,——甚至连你的父亲也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