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像只黑爪子似的把博加特廖夫的脸弄得不成样子,他还想再说几句,但是他已经明白,话说得太过人啦,就压下火气,立刻完全改变了态度。他猛地把制帽往下一拉,手里一直还在凶狠地玩弄着拧花的马鞭于,意想不到地温柔、客气地开口说:“诸位,你们没有正确理解我的意思。我当然是没有受过那种高等教育,没有在士官学校念过书,也许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好啦,但是不要过于苛求嘛。要知道我们都是自己人哪!我们之间不应该闹意见。我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呢?我只是说,应该立即解除红军士兵中那些对你们和我们来说都是特别靠不住的家伙的武装……我指的是这些人呀!”
“要是这样那就请吧!应当把话说清楚,少尉阁下!再说,您自己也一定觉得,您刚才那种挑衅的口气,您的全部行为……”沃罗诺夫斯基耸了耸肩膀,态度已经逐渐和缓下来,但是话音里仍然带着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愤怒,继续说:“我们自己早就想到,要把那些动摇分子和不坚定的分于解除武装,然后交给您去处置……”
“对对!就是这话!”
“我说的正是这个意思,我们决定自动来解除他们的武装。至于我们的战斗核心,我们是要保存下来。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存下来!我本人或者这位沃尔科夫中尉,您跟他初次见面,可是您已经以‘你’相称……我们来负责指挥,我们一定能忠实地洗刷掉我们曾参加过红军的污点。您应当为我们提供这样做的机会。”
“你们这个战斗核心有多少人啊?”
“差不多二百吧。”
“好吧,就这么办,”博加特廖夫勉为其难地同意说。他站起身来,推开通向走廊的门,大声喊:“女主人!”等到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披着暖和头巾的妇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命令说:“拿些鲜牛奶来!快点儿给我拿来!”
“我们家没有牛奶,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