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您说过,已经报告过啦。可是梅德维季河日镇方面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予答复。只要这个团一调下去,我们就严惩所有那些破坏纪律的战士,特别是您刚才报告的那些家伙……”政委愁眉苦脸地小声补充说,“我很怀疑沃罗诺夫斯基和……参谋长沃尔科夫。明天党支部开过会以后,我马上到梅德维季河口镇去。必须采取紧急措施来控制和消除这种危险情况。我请求您对我们的谈话保守秘密。”
“但是为什么不能立刻就召集共产党员们开会呢?要知道局势已经非常紧迫,同志!”
“我明白。但是现在还不行。大多数共产党员都在站岗,或者值暗哨……我坚持要这样做,因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让非党同志去干是轻率的。而且炮兵连的大多数共产党员只能在今天夜里从克鲁托夫斯克到这儿来。正是因为团里出现了这种不安的情况才叫他们来的。”
施托克曼从司令部回来以后,把他和团政委谈话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和科舍沃伊。
“你还是不能走路吗?”他问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
“我可以瘸着走。原先怕伤口破裂,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不管怎样,也得走啊。”
夜里施托克曼把团里的情况写了一个详细报告,半夜把科舍沃伊叫醒,把文件往他怀里塞着嘱咐说:“你立刻弄一匹马,飞奔梅德维季河口镇。要不惜牺牲,把这封信送到第十四师政治部……你几个钟头可以到那儿?你想哪儿可以弄到马?”
米什卡哼哼着,往脚上穿着那双干皱的红皮靴子,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我偷一匹马……偷骑兵侦察队的,到梅德维季河口镇……顶多两……两个钟头。侦察兵的马都不顶用,不然……一个半钟头就行了!我当过马夫……我知道,怎么叫马……使出全身的劲儿来。”
米什卡重新把文件藏好,把它塞进军大衣的口袋里。
“这是为什么?”施托克曼问。
“这是为了如果被谢尔多勃斯克团的人捉住,可以马上掏出来。”
“呶?”施托克曼一直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您别‘呶呶’啦!他们一捉住我——我就把信掏出来吞到肚子里去。”
“好样的!”施托克曼吝啬地笑了笑,走到米什卡跟前,好像被痛苦的预感折磨着似的,紧紧地抱住他,用冷冰冰的、哆嗦的嘴唇使劲亲了他一下,说:“走吧。”
米什卡走出屋子,顺利地从拴马桩上解下一匹侦察兵的最好的马,信步通过岗哨,食指一直扳着崭新的马枪的枪机,——不加选择地上了大道。这时,他才把马枪背到肩膀上,开始拼命“挤”出这匹短尾巴的萨拉托夫小马不曾有过的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