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拉丁文,可译为:用之不竭。
②指当时保皇派中的风雅之上,他们衣着讲究,脖子上系一个很大的领带。
③拉丁文,意为某人,发音与法文Couillon(笨蛋)相近。--原编者注
④同③。
⑤罗伯斯比尔住在那里。
弗雷龙发表声明,揭露嫌疑分子的“谈判主义”罪行。保皇派的花花公子们聚集在市政厅前,嘲笑公证婚姻,并且守在新人经过的地方,说他们是“市政夫妻”。在荣军院,圣人和国王们的雕像都戴上了红色无檐帽。人们坐在路口的界石上玩牌,玩牌游戏也进行了革命,国王变成了神灵,贵妇变成了自由神,侍从变成了平等神,王牌变成了法律神。人们在公园里耕地,用犁体在杜伊勒利宫里翻土。此外,还出现了对生活的某种傲慢的厌恶,特别是在失势者一方。有人写信给富吉埃一坦维尔:“请发善心帮我解脱生命吧,这是我的地址。”香塞内兹被逮捕,因为他在罗亚尔宫大喊:“什么时候进行土耳其革命?我倒想看看奥斯曼王朝变成共和国。”满城都是报纸。理发店的学徒当众编卷女人用的假发,老板就在一旁高声朗读《箴言报》,还有些人聚在一起,指手划脚地评论迪布瓦一克朗塞的《理解报》或者叙尔罗兹神甫号角挪。理发师有时也兼卖肉食,于是人们看见在一个戴着金发的脑袋模型旁边,悬挂着火腿和香肠。一些商贩在公共道路L卖“流亡贵族酒”,一位商贩炫示五十二种酒。旧货商兜售竖琴形状的钟和公爵夫人式沙发。一位理发师在招牌上写着:“为僧侣剃须,为贵族梳头,为第三等级打扮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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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嘲弄的双关语。剃须、梳头、打扮可分别译为纠缠、殴打、嘲笑。
人们去昂儒街--从前的妃子街--一百七十三号找马尔丹抽牌算命。面包医缺,煤炭匾缺,肥皂匾缺。从外省来了一群群的奶牛,在街上走。在瓦莱,羔羊肉卖到十五法郎一斤。公社出布告,规定每人每十天有一斤肉。商店门前排起了队,其中一个队成为家喻户晓的话题,它从小方块街的一家杂货店一直排到蒙托尔格伊街中段。排队叫作“牵绳”,因为排队的人按顺序用手抓住一条长绳。在这种穷困中,女人们既勇敢又柔顺。她们整夜在面包店前排队。权宜之计在革命时期起了作用。广泛的穷困是由革命所采取的危险措施造成的,其中之一是指券,另一个是最高限价;指券是杠杆,最高限价是支撑点。但这种经验主义拯救了法国。不论是科布伦茨的敌人,还是伦敦的敌人都在指券上做投机买卖。一些姑娘来来去去,一面兜售黛衣香草水、松紧袜带、发辫,一面倒卖指券。在维维埃内街的路边高台阶上,有倒卖指券的人,他们穿着沾满污泥的鞋,油腻腻的头发上戴一项狐尾毛帽。在瓦洛瓦街上,也有浪荡公子,他们穿着油亮的靴子,戴着绒毛帽,嘴里叼着牙签,和姑娘们很亲热。他们像小偷一样受到人民的追捕,保皇派却称之为“积极公民”。然而,除此以外,很少有偷窃。严重的匿缺,坚忍的廉洁。光着脚的人,饥肠辘辘的人从平等官的珠宝商橱窗前走过时,严肃地低下眼睛。安托万区的人去搜查博马舍①家时,一个女人在花园里摘了一朵花而挨了人民一耳光。四立方米的木头卖四百法郎,街上有人据自家的木床。冬天,饮用水冻住了,一车水卖到二十苏,所有的人都成了水夫。一枚金路易值三千九百五十法郎。坐一趟出租马车要花六百法郎。坐了一天马车后常有这样的对话:“车夫,我该给你多少钱?”“六千利弗尔。”乞丐说,“发发慈悲吧,救救我。我需要二百三十利弗尔买双鞋。”桥头上矗立着大卫雕刻和绘制的巨像,梅尔西埃③贬之为“巨大的木头小丑”。这些巨像象征联邦主义③和联盟④的失败。人民坚定不移。他们欢庆王权已经告终。志愿者蜂拥而来,贡献他们的胸膛。每一条街都派出一个营。各区的区旗往来穿梭,旗上印着各自的格言。嘉布遣会区的旗帜上写的是:“谁也强不过我们”,另一面旗帜上是:“没有贵族,只有贵心”。所有的墙上都贴着大大小小的告示,白的、黄的、绿的、红的、印刷的或手写的:“共和国万岁!”儿童也结结巴巴地唱“一切会好起来”这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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