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过病吗?”
“一天也没有病过。不过他因为胫骨被踢伤躺倒过,还有因为滑倒,膝盖受过伤,可这都不能算是病。”
“也许他不象你想得那样健壮。我想他可能有难以对别人说起的疾病。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拿走这桌子上的一两份材料,以备将来调查时用。”
忽然我们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古怪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穿着已经发白的黑色衣服,戴着宽边礼帽,系着白色宽领带——看上去很土气,就象是殡仪馆的工人。尽管他衣衫褴褛,样子滑稽,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清脆,看样子他象是有急事。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他问:“先生,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动这些文件呢?”
“我是个私人侦探,我正努力弄清他为什么会失踪。”
“你是侦探?谁请你来的?”
“这位先生,斯道顿的朋友。他是苏格兰场介绍给我的。”
“先生,你是谁呢?”
“我是西锐利欧沃顿。”
“那么,是你给我拍了一封电报吗?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是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急忙赶来的。你已经把事情委托给一位侦探来办了吗?”
“是的,先生。”
“你准备付钱了吗?”
“要是我们能够找到我的朋友高夫利,他无疑是会付钱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他呢?你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样,他家准会……”
这个小个子老头儿尖声喊道:“先生,不会有这样的事。不要向我要一个便士——就是一个便士也不给。侦探先生,你明白了吗?这个年轻人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负任何责任。就因为我从来不浪费钱,他才有可能得到我的财产,可我还不想让他现在就继承。你随便动了这些文件,我可以告诉你,里面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先生,就这样吧!同时我要问你,对于这个青年的失踪,你有责任没有?”
“没有,先生。他已经长大了,年纪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笨得自己看不住自己,我是完全不负找他的责任的。”
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十分理解您的意图,也许您并不理解我。人们一直认为高夫利斯道顿是个穷人。他被劫持,那不会是因为他自己有财产。蒙特詹姆士爵士,你很阔气,你的名声是传播在外的,很可能是一伙强盗为了了解你的住宅、财宝等等情况,而把你的侄子劫走。”
这位使人没有好感的客人面色发白了,正好和他的白色领带相互映衬。
“天啊,真可怕!没想到会有人做这种坏事!世界上竟会有这种没人性的恶棍!高夫利是个好孩子——一个顽强的孩子。他决不会出卖他叔叔的。我今天晚上就把我的财物送到银行去。侦探先生,我请求你不辞劳苦,一定把他安全地找回来。至于钱吗,五镑、十镑的您尽管找我要。”
这位高贵的吝啬鬼,即便他身上铜臭全无,也不会对我们有半点用处,因为他毫不了解他侄子的生活。我们支走了蒙特詹姆士爵士。我们唯一的线索全在那份残存的电报上。于是,福尔摩斯拿起一份抄录的残文,去寻找有关的线索。欧沃顿也去找他的队员商量怎么应付这个意外的不幸。
离旅馆不远有个邮电局。我们走到邮电局门口,福尔摩斯说:“华生,可以试一下。当然,如果有证明,我们可以索取存根查对,可是现在弄不到证明。我想邮局很忙,不会记住我们的相貌。我们冒险试一下。”
他对着格栅后面的一位年轻妇女,若无其事地说:“麻烦您一下,昨天我拍的那个电报可能有点错误。因为我没有收到回电,我想怕是忘记在后面写上名字了。请您帮助我查找一下好吗?”
她问:“什么时候拍的?”
“六点过一点。”
“拍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