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些,米考伯先生把米考伯太太放在一把椅子上,把所有的子女都抱了过来搂住。他一面对我认为他子女决不会欢迎的种种凄凉悲惨大示欢迎,一面叫他们去坎特伯雷镇上卖唱,因为他再也没法养他们了。
但是,由于情绪太强烈,米考伯太太已经昏了。所以尽管合唱队尚未组成;当务之急是把她救醒。姨奶奶和米考伯先生做成了此事;于是姨奶奶被介绍给她,她也认出了我。
“原谅我吧,亲爱的科波菲尔先生,”那位可怜的太太一面向我伸出手来一面说道,“可我健康欠佳;米考伯先生和我之间近来的误会能消除,这猛的一下让我有些受不了。”
“这是你们所有的孩子吗,太太?”姨奶奶说道。
“眼下就是这些了。”米考伯太太答道。
“哦,天哪,我不是问的这个,太太,”姨奶奶答道,“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们的?”
“小姐,”米考伯太太答道,“这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那位最年长的青年绅士,喏,”姨奶奶仔细打量着说道,“他准备干什么呢?”
“我来此地时,”米考伯先生说道,“我本希望让威尔金进教会;如果我说是进唱诗班,也许可以把我的意思传达得更准确。可是,那令这镇出名的堂皇大建筑里没有男高音的空位置;于是他已——简而言之。他已养成一种习惯,不在圣殿中唱,而在酒店里唱了。”
“可他的用心是好的。”米考伯太太很温柔地说道。
“我相信,我的爱人,”米考伯先生接着说道,“他用心很好;可我还并没有看到他在什么地方实行过他的良好用心呢。”
米考伯少爷又露出乖僻的神情,多少带着怒意问他又能干什么。他问他是不是天生的木匠或油车匠,或不过是一只鸟罢了。?他是否可以到隔壁街上去开一家药店?他是否可以跑到附近的调解所去冒充个律师?他可以去歌剧院登台或靠暴力而出人头地?他是否不经过任何习艺而干什么事?
姨奶奶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米考伯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考虑移居海外。”
“小姐,”米考伯先生答道,“这是我青年时的梦想,壮年时的意向。”顺便提一句,我坚信,在此之前他压根没想过此事。
“啊?”姨奶奶朝我看了一眼说道,“那么,如果你们现在移居海外。米考伯先生和太太,这对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子女多有好处啊!”
“可是资金呢,小姐,资金呢?”米考伯先生愁闷地用力说道。
“这是主要问题,我可以说是唯一困难,我亲爱的科波菲尔先生。”他太太响应道。
“资金?”我姨奶奶叫道,“你在帮我们一个大忙——你已经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能报答你什么呢?从火里救出的东西一定不会少。还有什么比为你们筹资金是更好的报答呢?”
“我不能把这当作礼物接受,”米考伯先生很热情地说,“如果可以借我一笔数目适当的钱,如果每年5分的利息,由我个人负责——假定我出具12个月、18个月、24个月偿还的期票,使我有时间可以等待机遇出现——”
“如果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就一定可以,条件由你定,”姨奶奶说道。“现在,请你们二位想想吧。大卫认识的一些人,不久要去澳洲。如果你们决定了去,何不同乘一条船去呢?你们可以相互照应呀。现在想想吧,米考伯先生和太太。花一点时间,好好地想想。”
“只有一个问题,我亲爱的小姐,我想问问,”米考伯太太说道,“我相信,那里的气候是合乎卫生的吧?”
“是全世界最好的!”姨奶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