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认识他,”欧默先生说道,“得,先生,她的表兄,看起来干的是个好行当,收入也可观,为了这很男子汉气地向我道谢(我得说,因为他这态度,我很器重他),然后租了一所无论你我看了都会喜欢的舒适小住宅。那所小住宅现在已全装修布置好了,就像一个玩偶的客厅那样整洁完善。要不是巴吉斯的病恶化了,可怜的人,我想他们这时已经结婚了呢。事实上是延期了。”
“爱米丽呢,欧默先生?”我问道,“她已经变得安定点了吗?”
“嘿,你知道,”他又摩擦着他的双下巴答道,“那当然是不能做这种指望的。我们可以说,今后的变化和分开,或这一类的两种事,都一样离她很近也很远。巴吉斯的死不会使他们的婚事被推到很久以后,但他不死不活却可能会这样。总而言之,这事处于不确定的状况中,你知道。”
“我知道。”我说道。
“结果,”欧默先生继续说道,“爱米丽依然有点郁郁不欢,又有点心神恍惚,总的看来,她也许比以前更那样了。她似乎日胜一日地爱她舅舅,日胜一日更不愿和我们分开。我说一句和气话就可以使她泪水涌上双眼;如果你看到她和我女儿明妮的小女孩在一起,你会永远忘不了的。唉呀!”欧默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多爱那孩子呀!”
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我想,乘欧默先生女儿和女婿还没回来打断我们谈话之前,我得问问他是否知道马莎的消息。
“啊!”他摇摇头,很沮丧地答道,“太糟了,太惨了,先生,无论你怎么看。我从不认为那女孩有什么罪过。我不愿当我女儿明妮的面说这事——因为她会马上阻止我——不过,我从没说过。我们都从没说起过。”
我还没觉察到什么,欧默先生就听到了他女儿的脚步声。他便用烟斗碰碰我,并闭起一只眼以示警告。她和她丈夫马上就进来了。
他们报告说,巴吉斯先生的病情“坏得不能再坏了,”他已完全不省人事;齐力普先生离开前在厨房里悲哀地说,就是把内科医师学会、外科医师学会、药剂师工会的人全召集起来,也救不了他了。齐力普先生说,前两个学会于他无益,而后面那个工会只会使他中毒。
听到这消息,又知道皮果提先生也在那里,我决定马上去那里。我向欧默先生辞别,又向约拉姆先生和太太辞别,便怀着一种严肃的感情往那儿走去,这种感情使巴吉斯先生在我心中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轻轻叩门,皮果提先生出来开门。他见到我时并不像我预料的那么吃惊。皮果提下来时也是那样。后来我也见过这样的情形;我想,在等待那大惊之事时,一切其它的变化和惊奇都化作乌有了。
我和皮果提先生握手之后走进厨房,他把门轻轻关上。火炉旁坐着双手掩面的小爱米丽,她身旁站着汉姆。
我们压低着声音说话,不时停下听听楼上的动静。上一次来访时,在厨房里看不到巴吉斯先生并不令我有异样之感,可现在我却觉得这情形太怪了。
“你心真好,卫少爷,”皮果提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