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内特利对他的女人说,“我不许你外出接客。”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为什么?”他吃惊地尖叫起来。“因为这不体面,这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体面?”
“就因为不体面!”内特利坚持道,“一个像你这样体面的姑娘跑到外面去找别的男人睡觉,实在太不应该了。你需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所以你不必再去干这种事情了。”
“那我整天干些什么呢?”
“干什么?”内特利反问道,“你的朋友干什么,你也可以干什么。”
“我的朋友跑去找男人睡觉。”
“那么你就去交几个新朋友吧!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许你和那种女人来往!卖淫是不道德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甚至这个家伙。”他满怀信心地转向那个阅历丰富的老头。“我讲的对吗?”
“你讲错了,”老头回答说,“卖淫使她有了接触男人的机会,给她提供了新鲜的空气和有益于健康的运动,而且还帮她摆脱了烦恼。”
“从现在起,”内特利严厉地对他的女人宣布道,“我不准你跟这个坏老头有任何来往。”
“圣母玛丽亚!”他的女人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说。“他到底要我干什么?”她晃了晃拳头问。“走开!”她半是威胁半是请求他说道,“要是你觉得我的朋友全都这么坏,那就告诉你的朋友别再老来缠着我的朋友。”
“从现在起,”内特利对他的朋友说,“我认为你们这帮家伙不应该再去缠住她的朋友,你们都应该成家了。”
“圣母玛丽亚!”他的朋友们恼火地抬眼望着天花板叫道。
内特利的精神完全失常了。他要他们大家全都马上恋爱结婚。
邓巴可以娶奥尔的妓女,约塞连可以爱上达克特护士或者他看上的随便别的什么女人。战争结束后,他们可以一起为内特利的父亲工作,在同一个郊区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内特利仿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切。爱情一夜之间把他变成了一个耽于幻想的白痴。他们把他赶回到卧室,让他为了布莱克上尉而去跟他的女人吵架。她同意不再跟布莱克上尉上床,也不再把内特利的钱给他,可是在她与那个丑陋、邋遢、行为放荡、心地肮脏的老头之间的友谊这个问题上,她却寸步不让。这老头带着侮辱性的嘲弄神情目睹了内特利爱情之花开放的全过程,并且坚决不肯同意美国国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审议机构这一观点。
“从现在起,”内特利态度坚决地命令他的女人,“我绝对不准你再跟那个讨厌的老家伙讲一句话。”
“又是那个老头吗?”那女人困惑不解地呜咽着说,“为什么不准?”
“他不喜欢我们的众议院。”
“我的妈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的小妹妹平静地说,“他就是出了这种毛病。”
“对,”她的姐姐马上表示同意。她抬起双手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扯来扯去。
然而,内特利离开以后,她又非常想念他。当约塞连使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内特利的脸上,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使他住进了医院时,她对约塞连怒火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