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闹些什么名堂?”安那达先生大叫着说。他没有想到这时汉娜丽妮却哭了起来。“这是怎么说,汉娜?你哭些什么?”“阿克谢先生真太不像话了,爹!”她哭着说,“他为什么这样在我们家侮辱我们的客人?”
“阿克谢不过是开玩笑,为什么要拿他的话当真呢?”
“这种玩笑,我真听不下去,”汉娜丽妮跑上楼去了。
自从哈梅西回到加尔各答以后,他为要得到卡玛娜的丈夫的消息,差不多没有一个地方没有跑到。经过一番极大的努力,他终于弄清楚了都拍克尔在什么地方,并且已经写了一封信给卡玛娜的舅父塔瑞尼卡润。
在上面所讲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哈梅西才得到回信。塔瑞尼卡润回信说,自从那次不幸的事件发生后,他一直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外甥女婿纳里纳克夏半个字的消息。纳里纳克夏过去是在润波耳行医。塔瑞尼步润也曾到那里去打听过,但谁也不很清楚他的情况,纳里纳克夏的老家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现在哈梅西已肯定地相信,卡玛娜的丈夫不可能还活着了。
他同时还收到许多别的信。有些和他熟悉的人,听说他马上要结婚了,写信来向他道贺。他们有的要他请吃酒,有的玩笑地责骂他不该一直对他们瞒着。他正一封封看着的时候,安那达先生的一个仆人也给他送了一封信来。一看到封套上的笔迹,他的心不禁卜通地一跳。那是汉娜丽妮写给他的。“在听到阿克谢的那些话以后,”哈梅西心里想,“她不可能不对我发生怀疑,现在她写这封信来,一定是为了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他拆开了那封信。信很短。“阿克谢先生昨天对你真是太无礼了,”她写道。“你今天早晨为什么不过来?我一直在等着你。阿克谢先生讲的那些话,你理它干什么呢?你知道他那些胡说八道我从来听都不要听的。今天下午你一定得早点过来。我也不准备做针线活。”从这短短的几行字里,哈梅西体会到汉娜丽妮的温柔多情的心所感到的痛苦,他禁不住要流泪了。从昨天晚上以后,她就一直热切地希望能设法安抚他的被刺伤的心,昨天一夜和今天早晨,这件事都一直使她非常不安,而现在她实在再忍受不住了,于是借这封短信表明了她的情怀。这一切他是完全理解的。
从昨天晚上以后,他一直感觉到,他实有必要把他目前的处境立刻对汉娜丽妮解说清楚,但想起昨天发生的那件事,他又感到非常为难。因为那样一来,他不仅显得像是一个被人捉获的罪犯,事后竭力想洗刷自己的罪名,而且还会使阿克谢感到好像得到了胜利。这实在太丢人,他连想都不愿意想。
他仔细思量,觉得阿克谢一定认为卡玛娜的丈夫是另外一个叫哈梅西的人,要不然他早会把他的新发现在满街上大喊大叫,决不会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这样遮遮掩掩地暗示几句。想到这些以后,哈梅西又决定不立即去寻求解决的办法,暂且把这个难题推延一个时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