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罗贝尔。塞纳利曾把巴黎圣母院比做埃费索斯的著名的狄安娜神庙-被古代异教徒奉若神明并使埃罗斯特拉图斯名字永留于世-,认为圣母院这座高卢人大教堂"在长度。宽度。高度和结构上都技高一筹"。抚今追昔,真有天壤之别!
况且,巴黎圣母院也不是可称之为形态完整。风格确定。归入某类建筑艺术的那种纪念性建筑物。它不属于罗曼风格,和峨特风格。整座建筑算不上是一种典型。巴黎圣母院不像图尔纽寺院那样,不是以开阔穹窿为构架的建筑物,一点也不见粗实的拱腹,浑圆的拱顶,冰冷的风貌,庄严的气概。圣母院也不像布尔日大教堂,不是尖顶穹窿的建筑物,轻盈,千姿百态,布满尖形饰物,如花盛放。既不能把圣母院列入那类阴暗。神秘。低矮。似乎被圆形拱压碎似的教堂的古老家族;这类教堂除了平顶有自己的特点之外,几乎都是埃及式样的;它们所有都是象形文字式的,所有都用于祭祀,都具有象征性;在装饰方面,更常见的是菱形和曲折形,而不是花卉图案;但花卉图案又多于动物图案,动物图案又多于人物图案;与其说这一切是建筑师所创造的,毋宁说是主教所建筑的;这类教堂是建筑艺术的初期形态,无不烙着来自始于拜占庭帝国。终止于征服者吉约姆的那种神权军事纪律的痕迹。也不能把我们圣母院列入那类高大剔透。饰满彩色玻璃窗和各种雕塑的华丽教堂家族;这类教堂形状尖削,姿态奔放,作为政治象征,具有村社和市民的色彩,作为艺术品,却带有自由。任意和狂放的特征;这是第二个阶段的建筑艺术变态,不再是象形文字式的了,也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并仅限于祭祀的了,而是富有艺术魅力的,深孚众望的,始自十字军归来,终止于路易十一时代。总而言之,巴黎圣母院既不属于第一类纯罗曼血统,也不属于第二类纯阿拉伯血统。
巴黎圣母院是一种过渡性的建筑物。当中殿最初的大柱被萨克逊建筑师将竖起时,十字军带回来的尖拱式样,已经以征服者的姿态盘踞在原来只用于支撑圆拱的那些罗曼式的宽大斗拱之上。尖拱因此后来居上,构成这座主教堂的其余部分。然而,初出茅庐,还有点胆怯,所以显得有时放大,有时加宽,有时收敛,还不敢像以后在许许多多主教堂所展现出来的那样象箭似地直刺天空。这大概是因为它感觉罗曼式的粗笨柱子就在近旁。
再说,从罗曼风格到峨特风格的这类过渡建筑物也值得好好研究,绝不亚于那种单纯的建筑类型。这种过渡建筑艺术所表现出来的微妙之处,这些建筑物倘若没有保留,那就会荡然无存。这是尖拱式样嫁接于开阔穹窿的一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