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另有更为严重之罪行,起诉人正在搜集证据,将于日后向法官先生当面陈述;
故本执达史(略)依法传唤施穆克先生(略)到庭听候法院第一庭的法官审判,由昂纳坎与克洛塔律师受立之遗嘱显然为欺诈所得,宣判无效,不具备法律效力;另,鉴于起诉人已于今日正式向法院院长提出请求,反对由施穆克先生执管遗产,本执达史反对施穆克先生享有概括遗赠财产承受人之资格和法定权利。此件之副本已送达施穆克先生,费用为……(下略)。
“我知道那个人,庭长太太,等他读了这张传票,准会让步的。他会去向塔巴洛先生求教:塔巴洛一定会让他接受我们的主张!您给一千埃居的终身年金吗?”
“当然,我恨不得现在就把第一期的钱给付了。”
“三天之内一定办妥……这张传票会把他弄得惊慌失措的,他正在痛苦之中,那个可怜的家伙,他确实很怀念邦斯。
邦斯的死真伤了他的心。”
“发出的传票还可以收回来吗?”庭长太太问。
“当然,太太,随时可以撤回。”
“那么,先生,”卡缪佐太太说,“去办吧!尽管去办吧!不错,您为我争取的那份财产值得这样干!我已经安排好维代尔辞职的事,可您要给他六万法郎,就从邦斯的遗产中支付。这样的话,您瞧,就非得成功不可了……”
“您对他辞职有把握吗?”
“有,先生;维代尔先生很信赖德玛维尔先生……”
“哦,太太,我已经为您省掉了六万法郎,本来准备给那个卑鄙的女门房茜博太太的。不过,给索瓦热女人的那个烟草零卖执照,我还是要的,另外,还得把巴黎盲人院那个空缺的主任医师位置给我朋友布朗。”
“一言为定,这都安排妥了。”
“那好,全都成了……大家都在为您办这件事,连戏院经理戈迪萨尔都在忙,我昨天去找过他,他答应我一定好好收拾那个有可能搅乱我们计划的当差。”
“噢!我知道,戈迪萨尔先生对博比诺家一贯忠心耿耿。”
弗莱齐埃走出门外,不幸的是,他没有碰上戈迪萨尔,那份要人命的传票很快发了出去。
弗莱齐埃走了二十分钟之后,戈迪萨尔上门把他跟施穆克的谈话禀报给了庭长太太,庭长太太听了有多高兴,是所有贪心十足的人都能理解的,当然,所有正直的人们,对此一定会深恶痛绝。庭长太太完全赞同戈迪萨尔的安排,对他感激不尽,觉得他的看法很有见地,帮她打消了心头的一切顾虑。
“庭长太太,”戈迪萨尔说,“来的时候,我心里在想,那个可怜的家伙即使有了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就像古时的族长一样淳朴。太天真了,那是德国人的本性,像稻草人,简直可以把他当作蜡制的小耶稣像放在玻璃罩里!……在我看来,给他两千五百法郎的年金,就已经叫他犯难了,您是想促动他过一过放浪的生活……”
“就因为悼念我们的舅舅,便给那个当差一大笔钱,这心地实在高尚。我至今还在遗憾,那件小事把邦斯先生和我弄翻了;当时要是他回头的话,一切都会原谅他的。您不知道我丈夫多么想念他,德玛维尔先生没有得到他去世的消息,痛苦极了,因为他对亲人的情份向来看得很重,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去参加葬礼,为他出殡送葬的,我也会去望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