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要他的命……”
“您挑选吧!我的天哪!把画给卖了,然后您告诉他……
您把法院的传票给他看……”
“行,您就让法院来传我们吧……我也就算有了个理由……我把判决给他看……”
当天七点钟,茜博太太去跟一个执达史商量过之后,来叫施穆克。德国人来到了塔巴洛先生面前,塔巴洛勒令他付钱;施穆克浑身哆嗦答了话,就这样,他和邦斯被传讯,要他们上法院去听候付款的判决。看面前这个人的模样,再加上字迹潦草难辨的法律文书,施穆克吓坏了,再也无力反抗。
“把画给卖了吧。”他含着泪说。
第二天清晨六点,埃里马古斯和雷莫南克把他们要的画都取了下来,两千五百法郎的两张收据完全合乎手续:
“兹代表邦斯先生,将四幅画售与埃里马古斯先生,其得款两千五百法郎整,此款应用作邦斯先生的生活费,第一幅为疑系丢勒所作的一幅女人肖像;第二幅为意大利画派风格,亦为肖像画;第三幅为布勒盖尔的荷兰风景画;第四幅为佛罗伦萨画派的《神圣家族》,作者不详。”
雷莫南克给的那张收据也是同样的措辞,有格勒兹、克洛德罗朗、鲁本斯和凡戴克的画各一幅,但都以法兰西和佛来米画派的作品为遮掩。
“这笔钱让我相信了这些小玩艺儿还真有点价值……”施穆克接过五千法郎,说道。
“是有点价值……”雷莫南克说,“这儿的东西,我愿意出十万法郎。”
奥弗涅人受托帮了个小忙,从邦斯放在施穆克房间的那些次等的画中,挑了八幅尺寸一样框子也一样的画,取代了原来那八幅画的位置。四幅杰作一到手,埃里马古斯马上以算账为名,把茜博太太领到家中,可他拼命叫穷,说画有毛病,得重新修补,只能给茜博太太三万法郎作为佣金;他给茜博太太拿出法兰西银行印有一千法郎字样的票子,一张张煞是耀眼,茜博太太忍不住接受了!雷莫南克拿他四幅画作抵押,跟马古斯借钱,马古斯让他也给茜博太太同样数目的佣金。雷莫南克的四幅画,马古斯觉得太美了,他怎么也舍不得再还回去,第二天,便给古董商送来了六千法郎的纯利,古董商开了一张发票,把画让给了他。茜博太太有了六万八千法郎的家财,旧话重提,又吩咐那两位同谋一定要绝对保守秘密;她请犹太人帮她出主意,怎样才能存放这笔款子而又不让人知道是她的钱。
“去买奥尔良铁路股票,目前市价比票面低三十法郎,三年内您就能翻一翻;这样,您只有几张破纸头,往钱包里一放就没事了。”
“您在这儿等等,马古斯先生,我到邦斯家的代理人那儿去一下,他想知道您肯出多少钱买上头的那些东西……我马上去把他给您找来。”
“她要是寡妇,”雷莫南克对马古斯说,“那我就赚了,瞧她现在有的是钱……”
“要是她用她那些钱买奥尔良铁路股票,两年后就能翻倍。我那点可怜巴巴的积蓄都买了股票。”犹太人说,“那是我女人的陪嫁……律师还没来,我们到大街上去转转吧……”
“茜博已经病得很重了,要是上帝想把他召去,”雷莫南克说,“那我就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让她去开个商店,我的生意就可以做得很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