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不幸的朋友送上五十万法郎!噢,妈妈,马车和意大利包厢,我是肯定会有的……”
一想到母亲为她的种种盘算终将变成事实,那令她绝望的种种希望也将得到实现,塞茜尔几乎变得娇美动人了。
至于庭长太太,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亲爱的小丫头,你在十五天之后就可结婚。”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一样,女儿都二十三岁了,可都管她们叫小丫头!
“不过,”庭长说道,“还需要有点时间去打听一下情况;
我决不把女儿随便嫁给一个人……”
“要打听情况,那就上贝尔迪埃家,合同和婚约都是在他家签的。”老艺术家回答道,“至于那个年轻人,我亲爱的外甥媳妇,您过去跟我说过的,您肯定都知道!他呀,年纪已过四十,脑袋上有一半没有头发。他想成个家,找到一个躲避风雨的港口,我没有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人各有情趣……”
“这就更有理由要去见见弗雷代利克布鲁讷先生了。”庭长反驳道,“我可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病怏怏的人。”
“噢,我的外甥媳妇,要是您愿意,五天后您自己去看看我介绍的小伙子;照您的意思,只要见一面就足够了……”
塞茜尔和庭长太太表示出很高兴的样子。
“弗雷代利克是个与众不同的鉴赏家,他求我让他仔细看看我的那套小收藏品。”邦斯舅舅继续说道,“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的那些油画,那些古董,你们也来看看吧。”他对两位亲戚说,“就装作是我朋友施穆克带来的女士,跟对方认识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弗雷代利克绝对不会知道你们是谁。”
“妙极了!”庭长赞叹道。
昔日遭人白眼的食客如今倍受尊敬,这是可以想象的。这一天,可怜的邦斯真成了庭长太太的舅舅。幸福的母亲把仇恨淹没在欢乐的浪潮之下,以各种眼神,微笑和言语,令老人狂喜不已,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做了善事,也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前景。将来在布鲁讷、施瓦布格拉夫府上,不是可以吃到像签订婚约的那天的晚餐一样的酒席吗?他看到了一种理想的幸福生活,看到了一道又一道出人意外的佳肴,令人惊叹的美食和妙不可言的玉液!
“要是邦斯舅舅给我们把这件事做成了,”邦斯走后,庭长对太太说,“我们该送他一份年金,数目相当于他当乐队指挥的薪俸。”
“当然。”庭长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