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简,别再说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埃尔顿太人装模作样地起来,“就是说,有的事我可以自己决定,而不必征求我那位当家人同意。你知道,韦斯顿太太,你我发表意的时候也得小心一点不过,亲爱的简,我可以自鸣得意地说一句:我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作用的。因此,只要不是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那就可以认为这件事说定了。”
“对不起,”简恳切地,“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个办法,平白无故地麻烦你们的仆人。如果我不愿意去取信的话,那就叫我外婆的仆人去取,我不在这里的时候,都是这么办的。”
“哦!亲爱的,帕蒂要做的事太多啦!叫我们的仆人干点事,也是给我们的面子呀。”
简看上去并不打算退让,但她没有回答,而是又跟约翰奈特利先生说起话来。
“邮局真是个了不起的机构啊!”她说。“办事又准确又迅速!你只要想想有那么多邮件要处理,而且处理得那么好,真让人吃惊啊!”
“的确是很有条理。”
“很少现什么疏忽或差错!全国各地来来往往的信件成千上万,很少有什么信投错地方——而真正遗失的,我想一百万封里也找不出一封!再想想各人的笔迹千差万别,有的还写得那么蹩脚,都要一封封地辨认,那就越发令人惊叹!”
“邮局里的人做惯了也就成了行家。他们一开始就得眼明手快,后来经过不断练习,便越发眼明手快了。如果你需要进一步解释的话,”约翰奈特利笑了笑,继续道,“他们干活是拿钱的。这是他们本领大的关键所在。大家出了钱,他们就得好好服务。”
他们又谈起了千差万别的笔迹,发表了一些平常的看法。
“我听人说,”约翰奈特利说,“一家人的笔迹往往相类似;而由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笔迹自然是相类似的。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倒认为这种相似主要局限于女性,因为男孩除了小时候学点书法以外,以后就很少接受训练,胡画乱写地形成了自己的笔迹。我看伊莎贝拉和爱玛的笔迹就很相似,我总是分辨不出来。”
“是的,”他哥哥有些迟疑地说,“是有些相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爱玛的笔迹比较刚劲有力。”
“伊莎贝拉和爱玛的笔迹都很秀丽,”伍德豪斯先生说,“一向都很秀丽。可怜的韦斯顿太太也是如此——”说着,冲韦斯顿太太半是叹息,半是微笑。
“我从没看到哪位先生的笔迹比——”爱玛开口说道,也看看韦斯顿太太。可是一见韦斯顿太太在听别人说话,便把话打住了——而这一停顿,倒给了她思索的机会:“现在我该怎样来提起他呢?我不宜当着这些人的面一下子就说出他的名字吧?我是不是要用个拐弯抹角的说法?你在约克郡的那位朋友——约克郡跟你通信的那个人。我想,如果我心里有鬼的话,那就只能这么说。不行,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我的心情的确是越来越好了,说就说吧。”
韦斯顿太太不在听别人说话了,爱玛便又开口说道:“我所见过的男士当中,就数弗兰克邱吉尔先生的字写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