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卡斯照着他的吩咐把那东西拿了过来。侦察员接过那东西,随后把它高高地举了起来,他不由得默默地露出了他那会心的微笑。
“这是那位歌唱家吹的玩意儿!现在我们可找到一个教士走过的足迹了,”他说,“恩卡斯,你再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六英尺二英寸来高的、走路踉踉跄跄的人的鞋印子。我开始对这位老兄有点希望了,看来他已经放弃那种尖声怪叫的买卖,要去找一个更好的职业了。”
“至少,他没有辜负对他的信托,”海沃德说,“科拉和艾丽斯也可以有个朋友在身边了。”
“是呀,”鹰眼放下枪来支着身子,带着明显的轻蔑神情说,“他去唱歌给她们听!可他能不能打头鹿给她们吃,懂不懂得根据山毛榉上的苔藓来判别方向,敢不敢杀死一个来犯的休伦人呢?如果不能的话,那他还不及任何一只猫声鸟聪明能干哩!怎么样,孩子,有没有找到什么痕迹可以证实我们的推测?”
“这儿好像有个穿鞋的人的脚印,会不会就是我们那位朋友的?”
“碰到那些树叶子时要轻,要不,你会把那痕迹给弄模糊的。那个!那是个脚印,不过那是黑头发的,对那么个大个子来说,这脚印太小了。那个歌唱家的脚后跟就能把它给盖住。”
“在哪儿?让我来看看我孩子的脚印。”盖罗说,他拨开树丛,俯身看着那个几乎已给抹掉的脚印。虽然踩的步子很轻快,但留下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那老军人看着看着,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一直蹲在那儿,直到海沃德看到他掉下的眼泪润湿了女儿的脚印而喊他时,他才站起身来。海沃德看见他伤心得快要控制不住了,想给他一点事做来改变改变他的心情,便对侦察员说:
“现在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可靠的线索,那我们就马上去追吧。对被俘的人来说,在这种时候,一刻钟就像一个世纪哩!”
“最难追猎的,不是跑得最快的鹿,”鹰眼回答说,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已经看到的另一些不同的痕迹,“现在我们知道,那个凶险狡猾的休伦人从这儿过去了,还有那个黑头发的姑娘,还有那个唱歌的;可是,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姑娘在哪儿呢?她虽然年岁小一点,而且远没有她姐姐那么勇敢大胆,可是她的容貌是很美的,谈吐也是挺叫人喜欢的。难道她就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了吗?”
“她决不会少人关心的!现在我们不是就在找她吗?就拿我来说吧,找不到她,我是决不罢休的。”
“那我们还得到别的路上找找;即使她的脚小,步子轻,总会留下脚印的,可这儿没有见到她经过的痕迹呀。”
海沃德不由得退了回来,他那急于要前去追赶的全部热情,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侦察员没有去注意对方表情上这种突然的变化,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
“除了那黑头发姑娘或者她妹妹,在这荒山野地里,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会留下这种脚印。我们已经知道,黑头发姑娘曾经经过这儿,可另一个的脚印又在哪儿呢?还是让我们再仔细地找一找吧,要是仍旧找不到,我们得回到平原上重新找别的线索。走吧,恩卡斯,你留心干枯的树叶子,我来看灌木丛,你父亲可以多注意地上的痕迹。走吧,朋友们,太阳快要落山啦。”
“我不能做一点什么吗?”焦急不安的海沃德问道。
“你?”侦察员说着,已经按他计划的和两个红人朋友朝前走了。“好吧,你可以跟在我们后面,可是小心,别把留下的痕迹给踩乱了。”
他们向前走了没多远,两个印第安人就都停住了脚步,像是在仔细察看地上的什么东西。父子俩急促地大声说着话,一会儿看着那彼此都喜爱的东西,一会儿又高兴地相视而笑。
“他们找到她的小脚印啦!”侦察员忘了自己担负的那部分任务,喊着朝他们奔过去。“发现什么啦?这儿设有埋伏?不,我敢拿这支全边区最好的枪来打赌,那两匹马一定又来过这儿了!好啦,现在整个秘密都拆穿了,一切都像半夜里的北斗星那样一清二楚。没错,她们在这儿上了马,马就是拴在那棵小树上等着的;那边就是往北直通加拿大的那条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