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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子,冷吗?”
味泽把赖子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裹在上衣里抱着,可是,这种姑且的办法不可能防御羽代快人冬的寒冷。赖子的身体一个劲地打着冷战。
“再忍一下,明天就能回家。”
味泽从“钢盔”快餐部逃出来以后,就躲到那个塑料温室里了。太阳已经下山,寒气袭人,应该赶快采取下一个行动。可是,现在却动弹不得。他是逮捕证下来以后断然拒捕潜逃的。整个羽代可能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味泽也弄不清那时采取的逃跑行动是否正确,他很清楚,羽代市是大场的天下,即使逃离了“钢盔”快餐店,也只能东躲西藏。可是,如果束手就擒,也就只能让大场任意宰割了。赖子促使他采取了断然行动。
在这点上,赖子突然出现,可以说再及时不过了。但是。有赖子拖累着,今后就什么也干不成。味泽成了带着孩子的“逃犯”。
也没个地方可以安置赖子。在羽代,味浮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浦川、山田道子的家肯定处于严密监视之下。想到这些,味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可是,即使被捕,也要想法回敬大场一拳!
在侦查杀害朋子的凶手的过程中,自己却上了敌人的圈套,报仇不成反遭陷害,真叫人死不瞑目。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味泽已被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仍在继续做殊死的挣扎。
“爸爸,我饿!”
赖子可怜巴巴他说。可不是吗!自从逃出来以后,几乎水米没进肚。路上买的点心面包早就吃光了。整天啃着温室里栽培的生茄子,这种东西是不足以满足辘辘饥肠的,而除了茄子,又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苹果收获季节已过,都摘光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再挺一会儿吧!”味泽安慰着赖子。可是,出去一买东西,弄不好就会议那儿的人盯上,味泽想来想去毫无办法。要是自己一个人,吃些树皮草根,怎么也能活命,赖子却不能这样。
“这下完了!”
味泽绝望了。要是出去自首,至少赖子可以得到热呼呼的饭食和温暖的被窝。
“爸爸现在和那时一样啊!”
赖子又叫了一声味泽。
“那时?什么时候?”
“就是爸爸穿着绿制服的时候呀!”
“你说什么?!”
味泽就像着了一支暗箭似地全身都僵了。
“哎呀!您的神色真吓人!”
赖子缩了下身子,但眼睛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
“赖子,你?”
“爸爸那时穿着绿制服,脸色就像现在这样吓人的啊!”
“赖子,你记错了吧?”
“没错!是爸爸!我看见爸爸的脸了。”
赖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的脸。她的记忆正在恢复。那是个可怕的记忆。当记忆恢复过来以后,味泽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
“爸爸,你那时拿着斧子来着。”
“赖子,你说些什么呀!”
“粘着鲜血的斧子,一抡起斧子,鲜血就往外溅,啊!我害怕!”
赖子的眼前好像又历历再现了悲惨的情景,用手捂住了脸。
“赖子,别胡思乱想了。你是肚子饿了,所以产生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爸爸给你买好吃的东西来。”
这时,迫于饥饿的味泽想起了一户人家。目前,只有那一家也许还能庇护他们。敌人大概也不会注意到那一家。不过,那一家能否相信味泽的话还不敢说。味泽决定去碰碰运气。
幸而离塑料温室不远的地方有个公用电话,走几步就到。味浮抱着赖子,用一只手拨动电话,对方拿起了听筒。
味泽深深地呼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味泽川是味泽岳史吗?!”
对方简直不能相信似地喊了起来。
“是我。”
“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市内某个地方,有几句话想和您说一下。”
“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个杀人犯!”
“不是我杀的,您听我讲。”
“我要马上报告警察!你在哪儿?”
“请您冷静一下,我跟您讲过,我和越智朋子已经定了婚。”
“提那个干什么?”
“您的儿子是‘狂犬’的队员,在头头大场成明的手下乱搞女人。”
“不许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