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错,这点可以利用呀!
中户眼里炯炯发光。
“我们要是将计就计利用他的打算的话,应该越快越好。听说调光透视的结果,风见头部受的伤不算严重,由于年轻,骨折部位也很快就会痊愈。”
支仓很快领悟到了中户的“将计就汁”,也许,在中户还没想到以前,他心里早就在琢磨将计就计利用味泽了。
“据说,头部伤很不稳定,忽好忽坏。
中户注视着支仓的眼睛,像是在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法就随你便吧!风见俊次突然头部伤势恶化。
“是,一两天内,我给您送‘喜报’来。
支仓像一条忠诚的狗,在主人面前低下了头。
味泽走了以后,浦川悟郎一直呆呆地出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味泽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翻腾起来。
“堵口钱?说得多刻薄呀!
浦川反复回味味泽临走时丢下的一句话。
“不!岂止说了堵口钱,还说了领赏!
这话,使他像吞下了黄连苦胆,越来越感到苦得要命。酸甜苦辣中感觉最强烈的要算苦味了,而味泽的话竟成了浦川心里的昔水,控制了他全身。多少一点抵抗也会马上让这股苦水给包围、浸泡透了。
的确,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呆下去,生活的安定是可以保证的,也无需为争分夺秒的特快消息去拼死卖命。能和老伴一起安安稳稳地生活,这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以前的生活是一场错误。浦川极力想这样说服自己,然而味泽却说他为了换取可怜已已的“赏钱”,把新闻记者的灵魂都泡在酒里,对大场的胡作非为佯装不知。这些话使他心里的苦汁蔓廷开来,随着苦水的水位和压力的升高,在他心里占据了压倒的优势。
“可是,他让我怎么办哪!我什么力量也没有呀!
“真是这样吗?我要是全力以赴去把如同朋子遗书的那份羽代河滩地下法行为的报告刊登在报纸上,不是还能做得到吗?我是原社会部的编辑,现在对《羽代新报》还有点影响。在我还有影响力的时候,要是把‘朋子的遗书’传播给以前的同行们的话……”
“如果把遗书散布给大场势力没有达到的新闻界人士,就完全有可能刊登出去。那篇文章不仅新闻报道的价值高,消息的具体性也无懈可击。公布这份遗书的报社如果有兴趣独自去调查,也许会挖出更深的根子来。”
“这样一来可就太棒了。不过,达到这一步还有重重险阻。羽代市也有不受大场直接控制的全国性报纸的分社或通讯社。但是,在那些机构里一般都有大场的拥护者。我浦川提供的消息在被采用以前,要是被这些拥护者发现了,马上就会遭到扼杀,不只是单纯地扼杀报道,我浦川的生命也会有危险。我浦川曾策划过一次失败的造反,由于大场的宽容,才让我‘养老’苟活,如果这次还要造反,肯定不会饶恕的。从过去的作法来看,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巧妙的杀人魔爪也会把你抓住。如果就我浦川一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年老而只有依靠我才能生存的妻子也要牵连进去,那就太于心不忍了。
造反失败过一次的浦川,就因为这一点变得胆小怕事了。
作为一个”叛逆者”,浦川很清楚自己是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跑进其他报社,肯定会被发现。即使是把消息直接送到这些报社的总社,他们也只能把此事当作一个地方城市的不法行为,那样一来,就会文大降低报道价值。只有先登在地方报纸上,打下基础,然后再和盘托出大场和建设省暗中勾结、大规模违法乱纪的丑闻,才能掀起摇撼大场体制的轩然大波。
不!即使想把消息送到总杜去,在那之前也许就会遭到阻止。现在的处境,就连逃离羽代都比登天还难。
浦川一个个数着办不到的因素,想说服自己撒手不干。
“我对越智茂吉前社长已经尽到了情义,你还要我牺牲家庭和自己的生活去干什么?
“这不是报答谁的情义的问题,你懂吗?”
问此话的并不是味泽,而是另一个浦川从内心发出的声音。
浦川终于屈服于另一个自己的声音了,那另一个自己是他泡在酒里的新闻记者的灵魂。他在酪可大醉中两腿晃荡不稳地终于站了起来。虽然他步履艰难,险些摔倒,但浦川总算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