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米克先生,”此人从铁栅栏中伸出一只手过来,说道,“我很高兴有此机会和你说一声再见。”
“谢谢你,”温米克边和他握手边说道,“上校,我也很高兴和你握手道别。”
“温米克先生,在我被捕的时候,要是我身上带的是真货,”此人一直握住温米克的手,不情愿放开,说道,“我早就请你赏脸,让你手指上多上一枚戒指了,并以此答谢你对我的关怀。”
“你的一番心意我领了,”温米克说道,“顺便问一声,我知道你是一位很不错的养鸽迷。”此人听后把头抬得高高的,眼睛仰望着天空。温米克接着说:“我听说你饲养着各种翻飞鸽。要是你以后不再需要这些鸽子了,能不能托你的朋友方便时带一对给我?”
“那一定可以,先生。”
“就这样,”温米克说道,“我会好好饲养这对鸽子的。祝下午好,上校,再见!”他们又一次握手,然后我们离开了他。温米克对我说道:“这是个造假币的人,手艺非常高明。这件案子今天已定了,星期一肯定执行死刑。不过你看,就当前情况来说,一对鸽子也算是笔动产了。”说毕,他又回头看了一下,并且对那株即将死去的植物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院子,并一直用眼睛在四周张望,仿佛在深思能否发现另一盆花木来代替即将死去的那一株。
我们正通过门房走出监狱时,我发现我的监护人不仅在那些被监禁的囚犯眼中是大有名气,而且在看守们眼中也是众口皆碑的人物。这时我们正走到两扇钉了钉子、装了倒刺的大门之间,那位看守仔细地把一道门锁上,却没有立即打开另一道门,而是说道:“温米克先生,我想问一下,贾格斯先生对于那件河滨谋杀案打算如何处理?是办成过失杀人罪,还是其他什么罪?”
“你为什么不问他自己呢?”温米克反问道。
“哦,是的,是这样!”看守说道。
“皮普先生,你看,和这些人打交道都是这样,”温米克转过脸来,把他那张邮筒口式的嘴拉长着说道,“他们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问我这个那个,因为我是雇员;可他们从来不敢当面向我的大律师提出这个那个问题。”
“这位年轻人是你们事务所的学徒还是新来的练习生呢?”这看守听了温米克诙谐的话后,笑着问道。
“你看,又是这副样子来了,”温米克大声嚷道,“我说的没有错吧!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完,又向我这个受雇人员问起第二个问题了。好吧,你说次普先生是学徒又怎么呢?”
这个看守又笑着露出牙齿说道:“那他就知道贾格斯先生是什么人了。”
“唷!”温米克逗趣地打了看守一拳,大声说道,“你和我的主子打交道时,就变得像牢旁钥匙一样哑口无言,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你这只老狐狸,快放我们出去,要么我就请贾格斯先生告你私自拘禁罪。”
看守笑着向我们说再见,等我们走下石阶到了街上时,还见到他正从装着倒刺的铁栅门上探出头来对我们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