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值得投渊死?枝头春艳请细赏!”使百般挽留他。亲王也不好离座而去。翌日,众皆余兴未尽,继续作乐,音调更显悠扬美妙。
秋好皇后春季讲经便从此日开始。昨夜借居于六条院的诸女眷亦换装,打算前往秋殿听经。其余清人因家中有事而归。正午时分,众人聚于秋殿。目源氏以下诸人,皆参与经会。殿上人皆无一缺席。这多半是迫于源氏之威势罢了。故此法会隆重庄严,排场宏大无比。春殿紫夫人向佛发心献花。她挑选八个面貌清秀的女童,分为两班,四人着鸟装扮鸟童,四人着蝶装扮蝶女。令鸟童手持内插樱花的银瓶,蝶女手持内插橡棠花的金瓶,樱花和橡棠花皆为紫夫人亲手剪取。她们从春殿前的小山脚乘船出发,往秋殿驶来。春风微拂,瓶中樱花数片飞落,漾于水面。风和日丽,春色宜人。女童所乘之船似从彩云春风中缓缓飘来,这情景实在美不胜收!秋殿院内无特设帐棚,便在殿旁廊房中设置临时凳椅,作为乐场。八个女童弃舟上岸,从正面石阶上抬级而上,人得殿中奉献鲜花。香火师接过花瓶,供于净水旁,此时,夕雾中将又呈上紫夫人致秋好皇后之信,其中附诗道:
“君怜秋光胜春色,香困闲候野虫鸣。确够蝴蝶春园闹,惟恐幽人不称心。”秋好皇后阅毕,便知这是答复自己去年所赠红叶诗的,脸上遂绽露一丝笑容。昨日被紫夫人所邀众持女,全心迷醉春花,相互赞道:“竟有如此美妙春色,的确人见人爱,娘娘亦会赞不绝口吧。”
婉啦鸟啼中,鸟童翩然起舞;乐师奏出《边陵频枷》之曲相伴,音调清雅优美。湖中水鸟似被如此妙音感动,也远远鸣唱作和。乐曲将尽,节奏转急,愈发情趣妙生。正值高潮之际,嘎然而止,余味无穷。蝶装女童也舞得轻灵如飞鸟,她们渐次舞近橡棠篱边,便如蝶般飞进繁花密丛之中。次官与殿上身分相宜之人,皆来皇后处领取赐品以分赏众人。赐品皆依照情况而奋。他们赐与鸟装女童每人一件白面红里常礼服,赐与蝶装女童每人一件律棠色衬饱,赐与乐师的乃每人一身白色衣衫,或一卷绸缎,各不相同,夕雾中将领赐一身女装,外加一件紫面绿里常礼服。秋好是后于信中如此回复道:“昨日游船乐趣,令人羡慕不已。
“但愿君心无歧意,我欲随蝶访春殿。”皇后与紫姬均才华出众,但皇后诗道略欠不足。此回赠之诗,不能在佳作之列。
凡昨日参与游船的皇后的侍女,紫姬皆以精美之礼赐赏。此六条院中,几乎是日日宴游,夜夜歌舞,人人欢度时日。众诗文亦无拘无束,纵情娱乐。各殿女眷不断书信。
且说玉髦自从与紫姬等在踏歌会上见面之后,时常与诸人互通音讯,彼此问候。紫姬虽未能深悉玉章教养如何,但亦感到玉望聪慧灵秀,才华横溢,并且性格温和,对人恭谦,敌对她颇有好感。倾慕她的王孙公子甚多,但源氏思之甚慎,不敢贸然决定。长此做其父亲,非他所愿。故有时意欲公开其生身父亲乃内大臣之真相,以便堂而皇之娶她。夕雾中将很是亲近玉望,时时走近其帷帝旁。玉望也亲自与他答话相叙,此刻玉堂总是不胜羞怯。夕雾因虑及尽人皆知他们为姐弟关系,敌对她毫无邪念,不作非分之想。内大臣家诸公子不知玉望乃其异母妹,常托夕雾转叙相思之苦。玉髦当然丝毫不为他们动情,只感到兄妹相爱,心里私下苦不堪言。她常独自沉思:“我在此处,总得教生父知晓方好。”然而她只装作一心一意依赖源氏,并不道出心思,宛若涉世未深的孩子。她与其母亦有几分相似,却不酷肖,才气、心思也更胜之。
四月初一始换夏装。此时人心欢快顺畅,天气也愈显明媚晴朗。源氏平日闲暇无事,常饮酒度日。玉置所收情书,愈来愈多。源氏见果如自己所料,颇觉有趣,便时常到玉髦处,查看其情书。见有应复之信,便劝其答复。玉髦则默然无语,面呈难色。兵部卿亲王求爱心切,时隔不久,便已痴迷若狂,不堪焦灼,于请书中倾诉相思之怨。源氏看罢忍俊不禁,笑个不停,对玉囊道:“这位是弟人品最为端正,从不谈及风流韵事,因此我一直对他格外亲近。如今已届不惑之年,却因你而痴狂若此!倒让人觉得可笑可怜。你总得回复他才好,大凡略晚风情之女,皆知此位亲王,乃世间最可交谈之人。他确实是个风流人物呢!”他想用此话打动其芳心,但王髦只觉得难为情。
惠黑右大将乃承香殿女御之兄,向来道貌岸然,伊然正人君子相,如今也像谚语所云“爬上恋爱山,孔子也跌倒”,竟苦苦向玉置求爱。源氏兴味十足,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一日,他查看情书,发现一封宝蓝色中国红信笺,芬芳扑鼻,沁人心脾,折叠颇精巧,诧道:“此信怎叠得这般好?”便打开信,只见其手笔隽秀优美,附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