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弹膛转过去朝枪管里,吹了一口气,一缕细细的青烟消散在空中。他把那三个空弹膛袋上子弹把枪膛推了回去,然后枪口朝自己,把枪递给我。
干什么?我又不想跟你比枪法?
你会用得着的,你方才不是说要干一件事吗?我把它给你,你方才也看到了它挺好使的。
把你的枪拿走。
我伸手揍他。等他把我的手腕捉住了,我还是一个劲儿地想揍他。这样有好一会儿,接着我好象是通过一副有色眼镜在看他,我听到我的血液涌跳的声音,接着我又能看到天空了,又能看到天空前面的树枝了,还有斜斜地穿过树枝的阳光。他正抱着我,想让我站直。
你方才揍我了是吗?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什么?
是的,揍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没什么,放开我吧。
他放开了我,我靠在桥栏上。
你没什么吧?
别管我,我很好。
你自己能回家吗?
走吧,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你大概走不了,还是骑我的马吧。
不要,你走你的。
你到家后可以把缰绳搭在鞍头上,放开它,它自己会回马棚去的。
别管我,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我倚在桥栏上,望着河水,我听见他解开了马跨上坐骑走了过来。一会儿我耳朵里只有潺潺水声,别的什么也听不见,接着又听到了鸟叫声,我从桥上下来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我把背靠在树干上头也斜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一片阳光穿过树枝落在我的眼帘上。我挪动了一下身子,依旧靠在树上我又听到鸟在叫了,还有水声接着一切都仿佛离远了,我又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在那些令人难熬的日日夜夜之后,我现在倒反而觉得很轻松那时忍冬的香味从黑暗里钻出来进入我的房间我甚至正竭力想入睡,但过了一会儿我知道他根本没有打我。他假装说打了那也是为了她的缘故我却象一个女孩子那样的晕了过去。不过即使这样也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坐在树下背靠着树斑斑点点的阳光,拂撩着我的脸仿佛一根小树枝上的几片黄叶。我听着瀑漏水声,什么都不想,即使我听到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我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听到了马蹄站停在沙地上,踏着发出沙沙声,然后是奔跑的脚步声,然后感到她急急地摸索着的手。
傻瓜,傻瓜你受伤了吗?
我张开眼睛,她的双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
我不知道你们在哪个方向,直到后来听见了枪声。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哪儿,我没想到他和你会偷偷地跑出来较劲儿,我没想到他居然会...
她用双手抱住我的头,用力推我的头去撞那棵树。
别源于别别这样。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停一停别撞了。
我知道他不会打你的,我知道不会的。
她又想推我的头让它去撞树。
我方才告诉他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