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莱森先生听着这番议论时,一直表现得非常不耐烦,这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说:“你看,福尔摩斯先生,我们都承认你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而且你也有你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可是,我们现在要求你的不单是空谈理论和说教,而是要捉到这个凶手。我已经把我所进行的情况说出来了,看来我是错了。夏朋婕这个小伙子是不可能牵连到第二个谋杀案里去的。雷斯垂德一味追踪着他的那个斯坦节逊,看来,他也是错了。你东说一点,西说一点,就似乎比我们知道的多。但是现在是时候了,我们认为我们有权利要求你痛痛快快地说出,你对于这个案情究竟知道多少。你能指出凶手的姓名吗?”
雷斯垂德也说道:“我不能不认为葛莱森的说法是对的,先生。我们两个人都试过了,并且我们也都失败了。从我到你这里来以后,你就不止一次地说,你已经获得了你所需要的一切证据。当然现在你不应该再把它秘而不宣了。”
我说:“如果还迟迟不去捉拿凶手,他就可能有机会又干出新的暴行来了。”
我们大家这样一逼,福尔摩斯反而显出迟疑不决的样子。他不停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头垂在胸口上,紧皱着眉,他思索时总是这样的。
“不会再有暗杀发生了,”最后,他突然站定了,对着我们说,“你们可以放心,这一点已不成问题了。你们问我是不是知道凶手的姓名。我知道。但是,仅仅知道凶手的名字,那算不了什么,如果把凶手捉到才算真有本领呢。我预料很快我就能把他捉住了。对于这件工作,我很愿意亲自安排,亲自下手。但是办法要细致周到,因为咱们要对付的是一个非常凶恶而又狡猾的人。而且曾有事实证明,他还有一个和他一样机警的人在帮助他。只要这个凶手感觉不出有人能够获得线索的话,那就有机会可以捉住他。但是,只要他稍有怀疑,他就会更名改姓,立即消逝在这个大城市的四百万居民之中了。我决无意伤害你们两位的感情,但是,我必须说明,我认为官方侦探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请求你们协助的原因。如果我失败了,当然,没请求你们协助这一层我不能辞起咎。但是,我准备承当这个责任。现在我愿保证,只要对于我全盘筹划没有危害,到时候,我就一定立刻告诉你们。”
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对于福尔摩斯的这种保证以及对于官方侦探的这样轻蔑的嘲讽,极为不满。葛莱森听了之后,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雷斯垂德瞪着一对滚圆的眼睛,闪烁着既惊异又恼怒的神色。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原来正是街头流浪儿的代表,那个微不足道的小维金斯驾到。
维金斯举手敬礼说:“先生,请吧,马车已经喊到了,就在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