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跟他在一起吗?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不在一起,今天我出来晚了。我还没到海滨去呢。我刚从学校出来。我能做些什么呢?”
“你可以赶紧到伏尔沃斯分驻所去,立即报案。”
他没说二话,掉头就以最高速度跑着去了。我把办这个案子的任务主动承担起来,而吓呆了的斯泰赫斯特,还呆在死者旁边。我采取的第一个步骤自然是记下来谁在海滨。从小径的顶端我可以望见整个海滨,绝无人影,只有远远的三两个人影向伏尔沃斯移动着。搞清这一点之后,我步下小径。白垩的土质中混杂着粘土和灰泥岩,我见小径上有同一个人的上行和下行的脚印。今天早晨没有别人沿这条路到海滨去过。有一个地方,我看到了手指按在斜坡上手掌的痕迹,这只能说明可怜的麦菲逊在上平时跌倒过。还有圆形的小坑,说明他不止一次地跪下来过。在小径下端,是退潮留下来的咸水湖。麦菲逊曾在湖边脱衣,因为在一块岩石上放着他的毛巾。毛巾是叠好和干燥的,看来他没有下过水。当我在硬卵石之间搜寻的时候,有一两次我发现了他的帆布鞋印和赤足脚印。这说明他已准备下水,虽然干燥的毛巾又表明他实际尚未下水。
问题已经清晰地呈现出来了——可以说是我生气所遇见的最怪异的问题之一。当事人来到海滨顶多不过一刻钟。斯泰赫斯特是从学校随后跟来的,因此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去游泳,已经脱了衣服,这由赤足脚印可以说明。然后他突然披上衣服——全是凌乱未扣好的——未曾下水或至少未曾擦干就回来了。他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他受到残酷的鞭打,被折磨到咬破嘴唇的程度,他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爬离开那块地方就死了。那么是谁干的这个残酷的事儿呢?不错,在峭壁基部是有些小洞穴,但是初升的太阳直照在洞内,根本没有隐蔽之处。还有远处海滨的几个人影,但他们离得太远,不可能和案子联系起来,再说还隔着麦菲逊要游泳的咸水湖,湖水一直冲到峭壁。在海上,有两三只渔船离得不太远。等有时间可以查问一下船里的人。目前有那么几条线索可资调查,但是没有一条是明确的。
当我终于回到死者身旁时,已经有几个人在围观。斯泰赫斯特自然还在那里,默多克刚把安德森——就是村里的警察——给找了来。后者是一个高大、黄髭、迟钝、结实的苏塞克斯类型的人——这种人往往在笨重无声的外表下掩盖着明智的头脑。他不声不响地倾听着,把我们说的要点都记下来,最后把我拉到一边说:
“福尔摩斯先生,我需要你的教导。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大案子,如果我出了差错,我的上级刘易斯就会说话。”
我建议他立即把他们顶头上司找来,另外找一个医生,在他们到来之前,不要移动现场的任何东西,新的脚印越少越好。趁着这时,我搜查了死者的口袋。里面有一块手帕,一把大折刀,一个折叠式的名片夹子,里边露出一角纸。我把它打开交给警察。上面是女性的潦草手迹:
我一定来,请你放心。
莫迪
看来是情人的约会,但时间和地点未详。警察把纸放回名片夹,连同别的东西一起又放进柏帛丽雨衣的口袋。由于没有旁的情况,在建议彻底搜查峭壁基部之后,我就回家去用早餐了。
一两小时以后,斯泰赫斯特走来告诉我尸体已移到学校,将在那里进行验尸。他还带来一些重要而明确的消息。正如我预料的,壁底的搜查一无所获。但他检查了麦菲逊的书桌,发现了几封关系密切的信,通信者是伏尔沃斯村的莫德贝拉密小姐。这样我们就找出了他身上那张条子的笔者。
“信被警察拿走了,”他解释说,“我没法把信拿来。但可以肯定这是严肃认真的谈恋爱。不过,我看不出这个事儿跟那个横祸有什么关系,除了那个姑娘跟他订过一个约会。”
“但总不会在一个你们大家常去的游泳场吧,”我说。
“今天只是由于偶然的情况那几个学生才没跟麦菲逊一起去。”
“真是偶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