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福尔摩斯么,"他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很容易地骗他。知道吗,这个笨蛋只要能拿到宝石就不逮捕咱们。那好吧,咱们答应给他宝石。咱们告诉他错误线索,不等他发现上当咱们就到荷兰了。”
“这主意我赞成!"莫尔顿一边咧嘴笑一边喊道。
“你去告诉荷兰人赶紧行动起来。我来对付这个傻瓜,假装检讨一番。我就说宝石在利物浦放着哪。妈的,这音乐真烦人!等他发现宝石不在利物浦的时候,宝石已经切成四块啦,咱们也在大海上啦。过来,躲开门上的钥匙孔。给你宝石。”
“你可真敢把它带在身上。”
“这儿不是最保险的地方吗?既然咱们能把它拿出白金汉宫,别人也能把它从我住所拿走。”
“让我仔细参观参观它。”
伯爵不以为然地瞅了一眼他的同伴,没理那伸过来的脏手。
“怎么着?你当我会抢你吗?妈的,你跟我来这一套我可受不了!”
“行了,行了,别动火,塞姆。咱们现在可千万不能吵架。到这边窗口来才看得清楚。拿它对着光线,给你!”
“多谢!”
福尔摩斯从蜡像的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就抢过宝石。他一只手攥着宝石,另一只手用手枪指着伯爵的脑袋。这两个流氓完全不知所措,吃惊得倒退了几步。他们惊魂未定,福尔摩斯已经按了电铃。
“不要动武,先生们,我求你们不要动武,看在一屋子家具的面上!你们应当知道反抗对你们是不合适的,警察就在楼下。”
伯爵的困惑超过了他的愤怒和恐惧。
“你是从什么地方——?"他上岂不接下平地说着。
“你的惊讶是可以理解的。你没注意到,我的卧室还有一个门直通这帘子后边。我本来想当我搬走蜡像的时候你一定听见声响了,但我很幸运。这样就使我有机会来聆听你们的生动谈话,要是你们觉察我在场,那谈话就没这么自然了。”
伯爵做了一个绝望无奈的表情。
“真有你的,福尔摩斯。我相信你就是魔鬼撒旦本人。”
“至少离他不远吧,"福尔摩斯谦虚地笑道。
塞姆莫尔顿的迟钝头脑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楼梯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了,他才开了腔。
“没的说!"他说道,“不过,这个拉琴声是怎么来的?现在还响呢!”
“不错,"福尔摩斯答道。"你想的很对。让它继续放吧!如今这唱机确是一种了不起的新发明。”
警察蜂拥而入,手铐响过之后犯人就给带到门口的马车上去了。华生留了下来,祝贺福尔摩斯在他的探案史上又添了光辉的一页。说话之间,不动声色的毕利又拿着盛名片的托盘进来了。
“坎特米尔勋爵驾到。”
“请他上来吧,毕利。这就是那位代表最高阶层的贵族名士,"福尔摩斯说道,“他是一个出色的忠实的人物,但是有些迂腐。要不要稍稍捉弄他一下?冒昧地开他一个玩笑如何?照理说,他当然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情况。”
门开了,进来一位清瘦庄严的人,清瘦的面孔上垂着维多利亚中期式的光亮黑颊须,这与他的拱肩弱步颇觉不相称。福尔摩斯热情地迎上前去握住那漠然缺乏反应的手。
“坎特米尔勋爵,您好!今年天气够冷的,不过屋里还够热,我帮您脱脱大衣好吗?”
“不必,谢谢。我不想脱。”
但福尔摩斯硬是拉住袖子不放手。
“请不必客气,让我帮您脱吧!我朋友华生医生可以担保,如今气温的变化非常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