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一边微笑一边搓手。我们是坐在古老旅馆里的陈旧起坐间里,桌上摆着一其他提到过的著名片萄酒。
“那好,咱们先来研究一下日期吧,"他说。他把五指并在一起,就象是在班上讲课似的。"这位有才干的青年的日记本表明,七月二日出了事,从那以后仿佛九天出一次事,就我所记得的而言,只有一次例外。所以最后一次是在九月三日即星期五,也符合九天的规律,八月二十六日也是如此。这绝不是巧合。”
我不得不同意。
“因此,我们可以姑且假设,教授每九天用一种烈性药物,其药效短暂但毒性较大。他本身暴烈的性格被药性刺激得更暴烈了。他是在布拉格学会使用这种药物的,目前由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经销商供应他药品。这些都是互相联系的,华生!”
“那怎么解释狗咬,窗口的脸,楼道里爬行这些事呢?”
“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开了头。要等到下星期二才会有新的发展。目前咱们只能和伯内特保持联系,以及享受这个动人城市的宜人景色。”
次日早晨伯内特溜来向我们报告最新的消息。正象福尔摩斯所说,伯内特的日子不好过。教授虽未明确指责是他把我们找来的,却是态度极起粗暴,显然有所抱怨。但今天早晨他又恢复了原状,他照例给满堂学生做了富有才华的演讲。"撇开他的异常发作不谈,"伯内特说,“他确实比以前精力更充沛了,脑子也更清晰了。但他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照我看至少在一个星期之内你没有什么可怕的,"福尔摩斯回答说。"我是一个忙人,华生医生还有许多病人。咱们约好下星期二的这个时间在这里碰头,如果在我们下次离开你之前仍不能对问题作出解释的话——即使不能消除它——那将太使我感到意外了。在下星期二以前,请你把发生的情况写信告诉我。”
后来,一连几天我也没再见到我的朋友福尔摩斯。星期一晚上我收到他一张简短的便条,叫我在火车站等他。前往剑津的路上,他告诉我,一切都不错,教授家庭的安静没有受到干扰,他本人的行为也很正常。当天晚上我们在老地方切克旅馆安顿下来后,伯内特来对我们讲的情况也是这样。"今天他收到伦敦的来信,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上面都有十字叫我不要拆开。没有其他情况。”
“这些大概也就足够了,"福尔摩斯不祥地说。"伯内特先生,我看今天晚上可以见个分晓。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的话,今晚事情会搞出个结果。要达到目的,须得把教授置于观察之下。我建议你不要睡觉,要警觉观察。要是你听见他经过你的门口,不要惊动他,要悄悄地跟踪他。华生医生和我将在附近隐蔽。对了,你说的那个小匣子的钥匙在什么地方?”
“在他的表链上。”
“我觉得咱们的研究必须针对匣子。要是出现不得已的情况,那锁不至于太结实。宅子里还有强壮的男人没有?”
“有一个马车夫,叫麦克菲。”
“他在什么地方睡?”
“在马厩楼上。”
“可能用得着他。现在只能做这些,只好等着事态发展。再见吧——不过我相信在早晨之前会再见到你。”
接近午夜时分,我们在教授家前厅正对面的树丛里埋伏好了。夜色清朗,但气温偏低,幸亏我们穿着大衣。此时刮着小风,白云在空中驰过,不时遮住半圆的月亮。在这里守望本来是很沉闷的,幸亏期待的兴奋心情鼓舞着我们,加上我朋友打气说眼瞧就接近这个怪案的结局了。
“如果九天周期是真的,今夜教授一定大发作,"福尔摩斯说。"以下几件事都指向同一结果:他的怪症状是自布拉格回来以后发生的,他与伦敦的一个波希米亚商人秘密通信,这个商人可能代表布拉格的某个人,就在今天他收到商人寄来的包裹。他使用的是什么以及为什么用药,咱们还不知道,但那总是由布拉格来的则不成问题了。他是按照严格规定用药的,这就是九天周拼法,这是最初引起我注意的一点。但他的症状非常古怪。你注意他的指关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