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在骗谁呢?我想让加雷特关闭审美干扰镜,是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而不是因为我反对审美干扰镜。再说,我并不坚决反对审美干扰镜,只是反对把审美干扰镜当作要求来执行。我可不想由别人来做主决定审美干扰镜是否对我适合:不想我的父母,也不想让学生组织来做主。但是,如果有人自己想安审美干扰镜,不管怎样,都很好。所以,我应该让加雷特自己做出决定,这我知道。
真是叫人失望。我是说,我想出了整个计划,希望加雷特发现我的魅力不可抗拒,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到头来我却失望了,就这么一回事。
选举前一天玛丽亚德苏扎的演讲:
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开始调整我们思想的阶段了。问题是何时才是我们这样做的适当时机?我们不应该自动接受自然更好的观点,我们也不应该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可以改善自然。应该由我们决定应该看重哪些品质,决定获得这些品质的最佳途径是什么。
我要说,外表美这东西我们不再需要了。
审美干扰镜并不意味着你永远看不见美丽的人了。当你看见真诚的微笑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当你看见勇敢或者慷慨的行为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最重要的说,当你望着你的心上人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审美干扰镜要做的是让你不被表面的东西蒙住了眼睛。真正的美是你用一双充满爱的眼睛所看见的东西,是无论一切都遮蔽不了的东西。
选举前一天“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发言人丽贝卡博耶的电视演讲:
也许你们能够创造一个人为环境下的清一色审美干扰镜的社会,但在现实生活中,你们绝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的服从。这就是审美干扰镜的软肋。如果每个人都安有审美干扰镜,那它当然奏效,但如果哪怕只有一个人没有安审美干扰镜,那么这个人就会占其他人的便宜。
总会有人不安审美干扰镜,这你们是知道的。想一想这些人能够做些什么吧。经理可以提拔相貌标致的雇员,降职相貌丑陋的雇员,但你们却注意不到。教师可以奖励长得漂亮的学生,惩罚长得丑陋的学生,但你们却看不出来,你们所讨厌的一切歧视都可能发生,但你们甚至连意识都意识不到。
当然,这些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但如果人们始终值得信赖,不会做错事,那么首先就不会有人建议使用审美干扰镜了。事实上,有上述倾向的人一旦不必冒被抓住的风险,他们就很可能变本加厉地去做。
如果你们对相貌歧视之类感到愤概,那又怎么能够去安审美干扰镜呢?需要有人站出来立即制止这种行为,而你们正好担当此任。但如果你们安上审美干扰镜,就识别不了这种行为了。
如果你们想同歧视战斗,那就睁大你们的眼睛吧。
教育新闻频道的报道:
投票结果是,百分之六十四的反对票,百分之三十六的赞成票,于是彭布列顿大学审美干扰镜提案遭到失败。
投票显示,大多数人在选举前几天都赞同提案。许多先前支持提案的学生说,他们看了“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发言人丽贝卡博耶的电视演讲之后,才改变了主意。尽管早些时候新闻曝光:“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是由化妆品公司建立起来反对审美干扰镜运动的,但是学生们还是改变了主意。
玛丽亚德苏扎:
这当然令人失望,但当初我们就把提案设想为长远目标。先前大部分人支持提案,其实是个意外,所以对于人们改变主意,我倒不至于太失望。重要的是,处处人们都在谈论相貌的价值,大多数人都在认真思考审美干扰镜。
再说,我们并没有放弃;事实上,今后几年将是非常激动人心的几年。一个相貌美化仪生产厂家刚刚展示了一种可以改变一切的新技术:他们研究出一种方法,将细胞体定位信标安在一对相貌美化仪里,专门为个人校准。这就意味着不再需要戴头盔了,不再需要到办公室去为你的神经抑制剂重编程序了;你只是安上你的相貌美化仪,自己动手。这就意味着任何时候只要你想,你都可以打开或者关上你的审美干扰镜了。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会面临人们觉得必须彻底放弃美的问题。相反,我们可以提倡美在有些情况下是恰当的,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则是不恰当的观点。譬[pì]如,人们在工作期间可以使审美干扰镜保持活动状态,而与朋友待在一块儿时则使它保持非活动状态,我想人们看得出审美干扰镜的种种益处,至少会部分时间选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