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卡特尼曾经在一亿一千万年以前耀眼的阳光下停留过,教授的屋子看上去似乎显得渺小和暗黑。他从时间旅行机中跨步而出,教授随即迎了上去,激动万分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卡特尼低头瞧了一下教授的头顶,接着答道:“一切都如愿以偿。嗨,拉德尔教授,您的头发怎么啦?我离开之时,您还长着些许白发,可现在竟光秃秃地什么也没啦。”
“头发?我长年以来一直是秃顶。很早很早以前,我的头发就已掉落殆尽啦,我的名字叫古格尔斯,不叫拉德尔,我是古格尔斯。现在,请你把相机还给我吧。”
卡特尼把相机交给了教授,开始慢悠悠地咀嚼起来。
“我记得一清二楚,你的头上长着白发,至于您的名字嘛……我简直感到莫名其妙,大惑不解。”
与此同时,一名长得剽悍的妇女冲出了门外。教授不禁吓了一跳。
“亚历克斯,”她那刺耳的尖声犹如铲子敲到了石头上发出的,“亚历克斯!那个人不准进屋,我昨天告诉过你这方面的事情啦。把他撵出去!”
“是,亲爱的,”古格尔斯教授温顺卑恭地轻声说道,“我们的谈话即将结束了。”
那位妇女转身离开以后,卡特尼问道:“她是谁?”
“当然是我的妻子啰。你难道不记得啦,你上次抵达敝舍时,她给我们做过早餐呢。”
“呵,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谁也没有为我做过早餐!您不是明白无误地告诉过我,你从未有过妻子吗?”
“哎呀,加德纳先生,我结婚已有二十五年啦。”
“糟啦,简直越来越玄了!我的名字不叫加德纳。我叫卡特尼,卡特尼!这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啦?您连我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您为自己改名易姓,您脱掉了所有的头发,您早已娶了妻子……”
“请等一等,加德纳先生……”
“卡特尼!”
“您不必匆忙,先请把你做过的事情告诉我。你只移动了一块岩石吗?其他什么都未曾动过吗?”
“完全正确。当时有一只硕大的昆虫窜了出来,其驱干之粗大,与我的胳臂无异,可是我未曾碰它丝毫。我在移动了那块岩石以后,就返回了。”
“是是,这当然。嗯,嗯,嗯……那准是这一原因了。那只昆虫……一亿一千万年以前的小小变动……可其影响却足够大的了。它改变了现在的情况,它使我娶了一位妻子,并把我的名字从拉德尔改成了古格尔斯。或许,这正是由于那块岩石的缘故。很可能你在移动那块岩石之际,这一切就改变了。你不妨设想一下,加德纳……”
“卡特尼!”
“你听我说:你得立刻登上时间旅行机,再次返回到一亿一千万年以前的时空。你务必把那块岩石移回到原处。你在做完了这件事以后……”
“要是我再次前往,我理应得到另外的一百美元啰,是吗?”
“你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高声嚷嚷着要钱呢?”
“您认为还有更加理想的时间吗?”
“我现在有一位我并不需要的妻子呢。而你却在此时此地吵着要给钱……嗯,那就这样办吧。”
教授话毕,掏出了一本支票簿,在上面飞快地书写着,然后撕下了一张,交给了卡特尼。
“喏,这是给你的报酬。你究竟愿不愿意干哪?”
卡特尼吃惊万分地盯着那张支票。
“这张支票同上次的那张迥然相异啊,”卡特尼说道,“而且是另外一家开户银行——美国棉花银行。”
“这无关紧要,”教授说着,“它难道不是支票吗?嗯?它的作用还不完全一样!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嘛。”
教授把卡特尼推向了时间旅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