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空中飞行是一项相当费力的运动,即使您在滑翔时,手和臂的肌肉也得工作。经常飞行能使肌肉不致萎缩,保持骨骼的钙质,可惜我们无法使大家都去飞翔。”“难道人们不喜欢飞翔吗?”
“他们当然想飞,无奈这并不轻松。飞行要求具有极其精确的动作协调性,极小的操作误差都能导致飞行高度发生急剧变化,不可避免地带来恶心等晕船反应,所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飞得非常轻盈自如。”
“可是鸟儿从不会晕。”
“鸟儿是在地球重力影响下飞翔的,人们在五村的条件则完全不同。”摩达因皱起眉头思索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清早他们驱车向极区前进时,摩达因总感到车子在迫使他朝右边倾倒,他死命抓紧座椅,连指关节都泛白了。
“对不起,”巴拉诺娃的语气中透出同情,“如果我开得慢点,您会好过得多,但那样一来我们就会碰上交通高峰而堵车。”
“您对此已习以为常啦?”
“也不完全能习惯。”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极区,但马上又遇上新的麻烦:他的体重轻得似乎没有,身体前后摇晃。即使挥舞双手也无济于事,只会更加糟糕。
巴拉诺娃并不急于帮助他,后来才伸手把他扶住。
“大多数人都这样狼狈过。您可以把脚伸在地面上那些小圈里套住,平时动作别过快。”这时天上出现五个像鸟一般的飞人。
“这五个人几乎每天都飞,”巴拉诺娃结实说,“其他人只能偶尔一试。五村的两极地区可以容纳五千人同时飞翔,看见是足够的,居民们每天都可以来这里锻炼。”
摩达因刚把手举起,身体就朝后摇晃。他问:“既然这五个人能飞,那别的人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他们具有天生的动作协调性。”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只是个服装设计师,我能给人们以服装,但无法赐予人们什么天生的协调性。”
“其实就算是缺乏这方面的才能,人们也照样可以飞行,只是他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们想请您设计出新颖的飞行服装,吸引更多的人肯上天去飞。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就能放慢自旋的速度,从而削弱科里奥利力,把居民村变为真正的家。”
“请您让他们飞得更近一点好吗?”
巴拉诺娃挥动手臂,有一位“鸟人”转了一个平滑的圆弧朝他们飞来。这是位年轻的妇女,他微笑着停留在他们头上十英尺的空中,翅膀微微扇动比已。“你们好,”她问候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巴拉诺娃说,“我这位朋友想看看您是怎么操纵翅膀的。请为他表演一下,行吗?”
那妇女又笑了起来,她先把一只翅膀弯了弯,接着是另一只,然后慢慢地翻了个斤斗。她从原处把翅膀朝后一缩往上升起,飞翼稍稍颤动,两脚自由晃荡。接着翅膀的动作变快,她随之扶摇直上高空。
“简直是在跳芭蕾,”隔了好一会儿摩达因才说,“不过她的翅膀是有缺陷的。”“真的吗?您能肯定这一点?”
“绝对如此。他们就像是蝙蝠的翅膀,可以猜到设计者是处于联想而这样制造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给它们再蒙上一层羽毛?这能吸引人们来参加飞行吗?”
“不,”摩达因微微想了一下说,“也许我们能使飞行本身变得更简单些。”
尽管摩达因今年刚满四十岁,也从不为健康问题操心,但他没去过宇宙外层太空。他只在电视中观看过宇宙居民村,或从刊物中读到过这类移民点的情况,仅此而已。
坦率地说,宇宙对他并没多大吸引力。他出生在地球上,自得其乐。如果想换换环境或口味,他宁可选择去大海,因为他是一名帆船运动爱好者。
所以当“空间有限公司”邀请他飞往宇宙去完成某项委托时,他显得并不特别乐意。
“听着,”摩达因对那位公司的女代表说:“我可不是什么宇航员,我只是搞搞服装设计而已。对于那些火箭、加速度、超重、飞行轨道以及其它等等我是一窍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