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坠入爱河的哈利奎恩真是个可怜虫。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我的礼物。有的女孩只是把我的心一脚踢开,另一些触碰它,亲吻它,爱抚它,在还给我之前用尽一切方式表达爱意。有些女孩甚至根本没看见。
蜜西:“我该不该烧了它?”
“也许吧。你知道焚化炉在哪的。我是说我刚谈到你的旧工作,我需要一个实验室助手。”
我想象我的心化成烟与灰烬缓缓飘散到全世界会是个什么场景。我也不清楚自己感觉如何。不过,她没开口,只是摇头与病理学医生告别。
她把我的心塞回口袋,走出房子沿墓园路反向回到镇上。
我雀跃般跳超过她,身心交互作用论真是个好东西,我思忖。
适当的说,我化身为一个驼背老妪,在她到商场的路上,用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遮住我戏装上闪闪发亮的红色金属片,用厚重的头巾遮住面具脸,在墓园路的尽头我走出来挡住她的路。
妙,妙,太妙了。我对她说,用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女人的声音。“亲爱的,给一个驼背老女人一个铜板,我可以为你预知你的未来保证让你的双眼因喜悦而旋转。”
“给。”
我早已想清楚我应该告诉她她会遇见一个穿着红黄相间的戏装,戴多米诺面罩的神秘男人。他会给她激情,爱她,永远永远不会离她而去(因为对你的小白鸽完全实话实说并不是个好主意),但我发现我自己用一个嘶哑衰老的声音说:“你听说过哈利奎恩没有?”
“有的,”她答道,“即兴喜剧中的角色。穿着有很多红色方块的戏装,戴面具。我想他是一种小丑吧,对不对?”
在我厚重的头巾下,我摇头。“不是小丑,”我告诉她“他是……”
我发现我竟要告知她真相,赶忙装做自己突然咳嗽袭来,把已到舌根的话语压住,这对老年妇女来说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了。
我不知这是不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我细想从前自己爱过的女人中有没有过另我这般困扰过的,我多世纪前遇上的那些早已消逝在尘埃中小白鸽,可是我记不得。
我用一个老妇女的双眼打量蜜西,她正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出头,有着如美人鱼般的唇,丰满,轮廓分明,淡淡的灰色眸子,凝视中流露出自然的激动之情。
“你还好吗?”
我不住的咳嗽,直到气喘吁吁,“没事,我亲爱的——家伙,我没事,谢谢你。”
“我想你是要告诉我关于我的未来。”
“哈利奎恩给了你他的心。你应该自己用心感受它的频率。”我听见自己如是说,震怒于我巧舌如簧的舌头居然背叛了自己。
她困惑的盯着我。我无法在她的凝视下变形或消失,我感觉自己被那眼神所冻结。
“看!兔子!”
她顺着我的指向望去,在她视线离开我的一霎那,我消失了——嘭!——就像一只钻进洞的兔子。
等她回过头来,刚才还在谈论关于我的那个算命老太婆已经不见踪影。
蜜西继续前行,我又连蹦带跳的跟着,但已远不如今早那样兴致高昂。
正午,蜜西又去了超价食品与其它超市
,她在那里买了一块干酪,一罐非浓缩橙汁,两个鳄梨,又去银行取了二百七十九美元二十二美分,那是她的全部存款。我一直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甜如蜜,静如死亡。
“早上好,蜜西……” 的老板在姑娘进门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