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罗舍尔。”
“不该让他走呀!”米拉迪叫起来,她忘记了习惯的机智了。
“请您放心,”费尔顿说,“他是走不了的。”
米拉迪欢喜得浑身直颤悠;她才读懂年轻人包藏于内心深处的奥秘:“白金汉必死”几个工整的大字早已写在他的心扉上。
“费尔顿……”她激动地说,“您像犹太马迦贝一样伟大①!如果您死了,我跟您一块儿死,这就是我能对您说的全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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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犹太马迦贝,公元前二○○——一六○年,曾率领犹太起义部队反对叙利亚国王安提奥库斯四世而牺牲。
“别说话!”费尔顿说,“我们到了。”
果然,他们乘坐的小船靠近了单桅帆船。
费尔顿第一个攀上了舷梯,向米拉迪伸出手,众水手则架着她,因为大海依然波涛汹涌。
片刻过后,他们来到甲板。
“船长,”费尔顿说,“这就是我对您说过的那位女士,您必须安然无恙地将她送到法国。”
“不多要,一千比斯托尔,”船长说。
“我已经付了您五百。”
“没错。”船长说。
“再给您另五百,”米拉迪边说边把手伸进钱袋。“不,”船长说,“我说话算数,我已向这位年轻人说过了;
另五百比斯托尔等到达布洛内我才要。”
“我们会航行到那儿吗?”
“安全到达,”船长说,“就像我叫杰克巴特勒一样,不会有假。”
“那好,”米拉迪说,“如果您说话算数,那时我给您的就不是现在的五百,而是一千比斯托尔。”
“您真是大好人,漂亮的夫人,”船长大声说,“但愿上帝能经常赐给我像您大人这样的实惠顾客!”
“且慢,”费尔顿说,“在去朴茨茅斯前,先送我们去奇切斯特小海湾,您清楚我们有约在先,您是同意送我们去那里的。”
船长一边回答一边指挥着必要的操作,傍近早上七点钟,这艘船便在指定的海湾下锚了。
在这段航程中,费尔顿向米拉迪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是怎样没有去伦敦却是租了这艘单桅大帆船,他又是怎样回来的,攀登城墙时又是怎样一边爬一边在石头缝里钉铁钩当踏脚,最后又是怎样到达栅栏前系上软梯的,至于剩下的事米拉迪就全都知道了。
米拉迪则竭力鼓动费尔顿执行计划要勇敢;但当她一开口只说了几句话就看得很清楚,狂热的年轻人更需要的是稳重,而不是坚定。
双方有约在先,米拉迪等费尔顿等到十点钟;倘若到了十点费尔顿m还不回来,她就先动身。
那时候,假若费尔顿是自由的,他一定会去法兰西,到加尔默罗-贝图纳修道院去找米拉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