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亲爱的,”阿托斯说,“你清楚,最可怕的子弹不是来自敌人的子弹。”
“但我觉得,对于这样一次出征,我们至少该带上自己的火枪才对。”
“你真是个糊涂人,波托斯朋友;为什么要给自己加重无益的负担呢?”
“面对敌人,我不认为一支有大口径的好火枪是无益的,十二发子弹和一个火药壶不是吃素的。”
“唉!说得对,”阿托斯说,“你没有听见过达达尼昂说的话?”
“达达尼昂说过什么?”波托斯问。
“达达尼昂不是说过,昨天夜里攻击时,有八到十个法国兵和差不多的拉罗舍尔人被打死嘛。”
“那又怎么样?”
“鉴于当时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谁也顾不上去清理他们,你说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们去找他们的火枪,他们的火药壶和他们的子弹;那就不是四杆火枪十二发子弹了,而是会有十五六杆枪和上百发的子弹了。”
“哦,阿托斯呀!”阿拉米斯叫道,“你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波托斯颔首表示同意。
似乎只有达达尼昂不服气。
格里默无疑赞同年轻人怀疑的观点,因为当他们继续朝棱堡方向走去时,他看出达达尼昂一直有怀疑,便拉一下他主人衣服的下摆。
“我们去哪儿?”他打个手势问。
阿托斯向他指一下棱堡。
“我们会把尸体丢在那里的,”不说话的格里默依旧打着哑谜说。
阿托斯抬起头,伸出手指着天。
格里默将篮子放下地,摇摇头坐下去。
阿托斯拔出腰带上的手枪,看一下是否顶上火,然后将枪口对准格里默的太阳穴。
格里默像被顶着弹簧一样重新站起来。
阿托斯示意他提起篮子走到前面去。
格里默服从了。
在这片刻的哑剧中,这位可怜的小伙子所赢得的,就是从后卫变成了前锋。
到达棱堡后,四位朋友转过身。
三百多位各路军早已聚集在营寨门口,在一支独立分队中,他们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比西涅先生,还有那位龙骑兵,那位瑞士雇佣兵,以及第四位参与打赌的人。
阿托斯脱下帽,挑在剑刃上,在空中摇晃着。
所有在场的人向他致敬,随后向他们发出一阵欢呼的礼遇。
此后,他们四个人消失在棱堡中,格里默早在那里等着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