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偷去了,”公爵说道,“这是红衣主教搞的鬼。您瞧,固定坠子的丝带被剪刀剪断了。”
“大人揣测得到是什么人偷的吗,说不定那两颗坠子还在偷的人手里呢。”
“等一等,等一等!”公爵大声说,“我唯一的一次佩戴过这些坠子,是一周前国王在温泽举行的舞会上。曾经与我闹翻了的温特夫人,在舞会上和我套近乎。这种言归于好,现在看来其实是一位妒妇的报复手段。自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她。这个女人是红衣主教的密探。”
“看来全世界都有红衣主教的密探!”达达尼昂忿然说道。
“啊!对,是的,”白金汉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的,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唔,那次舞会什么时候举行?”
“下星期一。”
“下星期一!还剩下五天,对我们来讲,时间还绰绰有余嘛。帕特里克!”公爵打开小圣堂的门叫道,“帕特里克!”
他的亲信跟班应声进来。
“把我的首饰匠和秘书找来!”
跟班迅速地、默默地退了出去,这说明他早就养成了盲目服从、不说二话的习惯。
虽然头一个传的是首饰匠,先到的却是秘书。原因很简单,秘书就住在官邸里面。他看见公爵坐在卧室里一张桌子前面,正亲笔草拟几项命令。
“杰克逊先生,”公爵对秘书说,“您马上去掌玺大臣那里,对他说我要他执行这几道命令。我希望这几道命令立刻颁布出去。”
“不过,大人,如果掌玺大臣问我大人采取这样一项非常措施的原因,我怎样回答?”
“您就说我高兴这样,我没有必要向任何人报告我要干的事。”
“在国王陛下面前也这样回答吗,”秘书面带笑容又问,“万一陛下出于好奇,询问为什么一艘船也不准驶出大不列颠的各个港口?”
“您的话说得对,先生。”白金汉答道,“遇到这种情况,那就回答国王说我我决定打仗,这项措施是我对法国采取的第一个敌对行动。”
秘书鞠一躬退了出去。
“现在这方面我们可以放心啦,”白金汉转向达达尼昂说道,“如果那两颗坠子还没有带走,它们就比您晚到法国。”
“这怎么可能呢?”
“我刚才下了一道命令,凡现在停泊在英王陛下所有海港里的全部船只,一律禁止驶出港口,除非得到特别允许,否则一艘也不得起锚。”
达达尼昂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人,他凭着国王的信任,手里掌握着无限的权力,却居然利用这些权力来为自己的爱情服务。白金汉从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微微一笑说道:
“是的,不错,我真正的女王是安娜奥地利。只要她一句话,我就会背弃我的国家,背弃我的国王,背弃我的上帝。她要求我不要向拉罗舍尔的新教徒派遣我许诺派遣的援军,我照办了。尽管我违背了诺言,但那有什么关系,我遵从了她的意愿,您说吧,我遵从她的意愿不是得到了很高的报偿吗?是的,我因此得到了她的那幅肖像。”
达达尼昂惊叹不已:维系一个民族的命运和芸芸众生的生命线,是多么脆弱,多么不可知啊!
正当他深深地陷入沉思的时候,首饰匠进来了。这是一位手手艺精湛的爱尔兰人,他坦白承认,每年要从白金汉公爵手里挣十万镑。
“奥瑞利先生,”公爵带他进了小圣堂,对他说道,“您看看这些钻石坠子,告诉我每颗要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