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教看了十分钟文件又分析了十秒钟,心里已拿定主意。
“这个脑瓜从来没有搞过阴谋,”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没有什么关系,且问问看。”
“你被指控犯了叛国罪。”红衣主教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们已经这样对我讲过,大人。”波那瑟大声说,他对审问者的称谓,是刚才从那位军官嘴里听来的,“不过我向您发誓,我什么也不知道。”
红衣主教敛起已浮到脸上的微笑。
“你与你的妻子、谢弗勒斯夫人,还有白金汉公爵大人一块儿谋反。”
“大人,”服饰用品商回答,“这几个名字我的确听她说过。”
“在什么场合?”
“她说过黎塞留红衣主教引诱白金汉公爵来到巴黎,目的是要陷害他,连带也陷害王后。”
“她说过这种话?”红衣主教气鼓鼓地大声问道。
“是的,大人,但是我对她说,她讲这种话是错误的,红衣主教阁下不可能……”
“闭嘴,你是一个笨蛋。”红衣主教说道。
“我太太也恰恰是这样回答我的,大人。”
“你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妻子吗?”
“不知道,大人。”
“不过你有些怀疑吧?”
“是有,大人,可是这些怀疑使狱吏先生感到不高兴,所以我现在没有了。”
“你妻子逃走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大人。我是进了班房之后才知道的,还是那位狱吏先生告诉我的,他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
红衣主教又一次敛起已浮到脸上的微笑。
“那么,你妻子逃走之后的情况你不知道?”
“一点儿都不知道,大人,不过她可能回罗浮宫了。”
“凌晨一点钟她还没有回到宫里。”
“啊!天哪!那她到底怎样了呢?”
“会搞清楚的,放心吧,什么事都瞒不过红衣主教;红衣主教什么都知道。”
“既然这样,大人,您认为红衣主教会愿意把我太太的情况告诉我吗?”
“也许会的。不过,你首先应该彻底坦白交代你妻子与谢弗勒斯夫人的关系。”
“可是,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谢弗勒斯夫人。”
“你每次去罗浮宫接你妻子,她是直接回家的吗?”
“几乎从来不直接回家,她和一些布商打交道,我总送她去他们家。”
“有几个布商?”
“两个,大人。”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住在沃吉拉尔街,另一个住在竖琴街。”
“你和你妻子一块儿进他们家去吗?”
“从来没有,大人,我总在门口等她。”
“她以什么借口总是一个人进去?”
“她并没有找什么借口,只是叫我等着,我就等着。”
“你真是一位百依百顺的丈夫,亲爱的波那瑟先生。”
“他称我亲爱的先生!”服饰用品商暗自说道,“成!事情有转机。”
“你认得出那两家的门吗?”
“认得。”
“知道门牌号码吗?”
“知道。”
“是多少号?”
“沃吉拉尔街二十五号,竖琴街七十五号。”
“好。”红衣主教说道。
说罢,他拿起一个银铃摇了摇,军官闻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