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是一名卫队的士兵。”安平静地说,“他的宇航服是正规的军用品。”
“我想你是对的。”安德斯歉意地说,“你可以测试他……和那块底盘一下吗?”
那人的宇航服以及他抱住不放的铁柄都是物质的,但顶上那个亮晃晃的蘑菇帽却是CT物质的。安德斯谨慎小心地走向前去,借助头灯微弱的光,他看到在那人银色宇航服的肩头上印着几个黑字:
托管政府的财产
尺寸 五号
SS 蒲修斯号 HSG
“这是不可能的!”安德斯大叫起来,他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胡德确实警告过我,在那些昏迷的宇航员苏醒过来以后,凡福肯伯格叛变了,并转头向我们追来。但那以后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小时。‘蒲修斯’号不可能比我们先飞到这儿,除非他们使用某种CT驱动装置!”
安往后缩了一下。
“我可不喜欢凡福肯伯格。”她哑着嗓子说,“我想他参加CT巡逻队,就是为了来监视我们的工作。他的手下曾闯进我们在奥巴尼亚上的办公室里,而他自己也曾两次试图跟踪麦奇船长穿越那CT云雾到自由之星上去。也许他以前就找到了这东西呢。”
“不会的,如果是那样,我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安德斯摇摇头,又倾过身子去看那些印在宇航服上的字,“可凡福肯伯格是个很能干的间谍,我看到的那卷胶片就是他拍摄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我们前面赶到这儿——不过,我们先前与之开战的那艘卫队飞船肯定就是‘蒲修斯’号。”
他自己点了点头,但心中并不敢太肯定。
“也许这样猜测是有道理的。我仍想弄清那些小行星人朋友到底是在哪儿看到那些昏迷的宇航员的,但我想肯定不会在这儿。看起来那些人苏醒过来了,并成了凡福肯伯格的同伙,然后他们一起设法赶在我们前边到了这儿——”
安德斯推测不下去了,因为这些猜想没有哪一件真正的有道理。
“这样说来,他是从‘蒲修斯’号上下来的。”安回过头去又看了看那人以及那铁蘑菇一眼,“可他想把那底盘怎样呢?”
“他想做我们也想做的事情。”安德斯自信地说,“他想搞清为什么它没有发生爆炸。也许他把它拿下来,然后试着把它拆开。”
“看那儿!”安指着那条狭窄的通道叫起来。那儿因为失去了一块用以支撑的底盘而留下了一个缺口,“但是,什么——”她的声音很低,也很慌乱,“他是怎么死的呢?”
“也许是死于能量枯竭,”安德斯说,“他肯定是用随身携带的小电锯将那底盘锯了下来。而他太兴奋了,忘记了察看自己宇航服的能量仪。因此,在他最终将他的战胜品拿到手时,他已经没有能量可以用来举起它了。”
安颤抖了一下,“而他又不能把底盘放在地上!”
“是的,否则就会引起大爆炸。”安德斯看着那布满白霜的面罩,心中突然感到有些同情这个无名氏,那通道太高了,他一旦把底盘取下便不能再把它放回原处了。当他发现自己不能举起底盘时,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坐下来,扶着它,直到他的能量贮存装置中的能量耗尽,供气系统停止工作。他也许是想等他的朋友们回来。可是他们都没有回来。”
安转过了身体。
“一种古怪的死法!”她小声说,“太惨了。虽然他是名叛军,可也太惨了。”
“不知还有没有另外的人从‘蒲修斯’号飞船上下来。”安德斯不安地扫视着那些废矿堆,“他们——”
“他们都死了!”安打断他的话,她的声音发抖,有些歇斯底里,“他们全都死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死亡!”
她一把抓住安德斯的手。
“求求你,保罗!”她小声地说,“难道我们还没看够吗?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吗?我们可以把这块底盘带回去给德雷克和麦奇。他们懂得CT.我相信他们能够把它拆开而不会送掉自己的性命。这就够了,我们不需要别的了。”
安德斯默默不语地站着,看着那个死去的宇航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