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米克什已当了马戏团团长和马戏团财产共有者,可它不愿单独住一个房间,宁可和它从梨庄来的老朋友巴西克、波贝什以及弗朗达库尔丹住在一起。这样住着快活些,免得太想家。他们在空闲时候,坐在小卧室里,一块儿回忆过去的时光,回忆他们在梨庄时闹的各种笑话。他们一块儿想着,梨庄的亲人们大概在干什么,奶奶是不是健康,贝比克和纳齐切克是不是非常想念他们……
有一次,米克什坐在桌子边练习写字,巴西克两只前脚背在背后来回走着,在想着一件什么要紧的事儿。
“梨庄的人大概在干什么呢?”巴西克突然嘟哝出声来了,“贝比克该给我们来一封信了。”巴西克的话刚一落音,房门就打开了,史维达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这里有您一封信,米克什先生!”他高兴地说,“我想大概是从你们梨庄来的,因为上面盖的邮戳是姆尼霍维尔。”他把来信放在米克什面前便走了。米克什停止了写字,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来,上面画了一所小农舍。
“瞧啊,巴西克!我们收到什么了?你认得出来吗?”米克什高兴地嚷道。
“我的老天爷!”巴西克惊讶极了,“这不是我们在梨庄的那所小房子吗?我敢用我的耳朵担保,这跟真的一样!还有我那个小猪圈,你瞧啊,米克什,你说说看,多像啊!我的可爱的小圈啊!如今这么空空荡荡。贝比克真是个好男孩,他还想着我们,还把我们那座可爱的小房子画了寄来。那还得给他买些纸、笔、小颜料什么的,好让他再给我画点什么梨庄风景来。喏,他在信里写了些什么?米克什,劳驾你快给我读一读吧!”米克什没让它久催,打开信纸,一个一个音节地慢慢读了起来。巴西克还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那张画着小房子的图。米克什读完之后,巴西克好奇地注视着它,奇怪它怎么并不因为收到信而高兴。
“这可是件麻烦事!”米克什嘟哝着,用爪子搔着后脑勺。
“出了什么事,米克什?”巴西克吓得嚷了起来。
“喏,眼下还没出事,但是会出事的!你瞧,我们在这儿欢天喜地的,而贝比克在家唉声叹气呢,因为让他去学鞋匠。”
“喏,这是什么坏事吗?”巴西克不解地问道,“他爸爸不也是鞋匠吗?我认为他要是学会了做皮鞋或便鞋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是他有兴趣,当然没什么不好,”米克什严肃地回答说,“可是贝比克不怎么喜欢这个行当,亲爱的巴西克,他想继续上学,想成为一个画家,能画画的画家!你知道,他多么喜欢画画!他想在学校里多学点这方面的本事,将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可是这仲学习需要花好多钱,亲爱的兄弟,而奶奶和爸爸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供贝比克去学习,因此不管他乐意不乐意都得去学做鞋,所以他在离家之前,给我们画了这所我们住的房子,好给我们留个纪念。”
“真够惨的,奶奶没有这么多钱!”巴西克激动地嚷着,“我们干什么吃的,米克什?我们留那么多钱干吗?我又不能拿了它去买一大堆金猪圈,从第一个猪圈钻到第二个猪圈里去呀!我并不想勉强你,米克什,我想我们可以出钱供贝比克去继续学习,既然他那么喜欢画画。你看怎么样,团长先生?”
“我看怎么样,你这大傻瓜?”米克什心烦意乱地大吼了一声。“我恨不得狠狠地踩一下自己的尾巴!我怎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呢?我们的钱多得不知怎么用好,而贝比克却在那儿心急似火!可是不会让他再着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