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梨庄邮递员哈卢布从付心广场朝小溪这边走来,他挥了一下棍子,那架式像是恨不得抽谁一棍子。他边走边嚷着,大家都回过头来望着他,不知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儿。
“我真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这样,在梨庄这邮递员的活真要把人累疯了。以前我一个礼拜只用送上四五封信给教堂、学校或者村长什么的,可如今呢?得给每一栋房子送报、送包裹、送书、送明信片,鬼知道还要送什么!可是这些我都还不在乎,邮递员嘛!可是要是有人写封信给这里的一只什么麻雀,难道还得让我爬到屋顶上去追赶它们?我还得熟悉这里的每一只麻雀?如今我得钻到猪圈里去送信!我的老天爷,真是活见鬼!”史维茨家的巴西克站在猪圈门后,听着哈卢布发牢骚。它正透过栏仟缝盯着邮递员,看他送往哪一家去。可是当它看到,哈卢布正走过独木桥,朝着它的猪圈走来时,它吓得差点儿摔倒在干草堆上。
“有个叫什么巴西克的吧?有信!喂,巴西克在家吗?”邮递员站在圈前喊道。
巴西克马上开了门,它小心翼翼地从邮递员手中把信接过来,结结巴巴他说:
“多,多谢哈卢布叔叔!”哈卢布一走,贝比克和波贝什就来了。他们一发现有人给巴西克送信来,便从小山坡上连爬带滚地飞奔过来,好知道这是谁给巴西克来的信。“给你!你读吧!我看不清楚。”巴西克根本不认字,只好这么说,把信递给了贝比克。它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信中会有什么可怕的事。贝比克忙从口袋里掏出小刀,还没等他把信拆开来,奶奶也跑来了。
当她听说可能是米克什写来的,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她专心专意地听着它信中讲些什么,巴西克一听这封信不是任何机关写来的,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可是当贝比克读完信,给了奶奶钱,巴西克便嚷了一声:“我哪儿也不去!”
“我哪儿也不去!谁知道把我带到哪里去?我相信,有人就是想把我巴西克弄走,想弄走巴西克的人多得很,可我又不是傻瓜!”巴西克冷笑了一声,“而且这封信根本不是米克什写的,米克什的字难认得很,可这笔字却很漂亮。我说过了:米克什不亲自来,我是不会离开这个猪圈的。”
波贝什却为这封信而感到高兴,它马上宣布愿意到米克什这个马戏团去。它急忙跑去问老仆头是不是肯放它走。
“既然米克什寄了钱来,你到哪儿去我也不管。”马林诺夫斯基大叔同意它走,“去吧,到外面去挣几个钱。你要是能带回几包烟草和几条旧裤子回来,我就满意了。”波贝什又回到史维茨家,告诉奶奶说大叔已经同意它去时,奶奶也劝巴西克别害怕,同波贝什一道去马戏团。说它个儿这么大了,还跟一只小猪一样胆小伯事,不敢把头伸到猪圈外面去,真丢人。打这儿经过的邻居一听好事在等着巴西克,也劝它去马戏团,可是巴西克就是听不进去,它说大家说话都是白费口舌,它反正哪儿也不去。米克什不来接它,它便哪儿也不去。
老奶奶怎么办?到后来,她自己也承认,波贝什和巴西克很可能迷路,因此让贝比克赶快给米克什去封信,让它来接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