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慌慌张张的样子，不过我只当他是迷路了。他手上带着一只手提袋。”

“我想这会不会就是他，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他来呢？”

“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所以印象很深，当然我能认得出他来，还有就是那处防空掩体内也许会有人认识他。”

“也许没有人认识他，下一回碰到他，要先检查他的手提袋。”

于是这群警察来到了米普街的防空掩体。附近街上几乎全空了，同时也没人认识这个小矮子。他们不抱希望地下到掩体里面去，在里面也未见到任何东西。

绕了几条街，警察们突然发现那个小矮子一身臃肿的黑衣服，手上提着一只手提袋。他靠着一处咖啡摊站着，可是两眼却在盯着他们看，脸上堆满了傻笑。

那名警察想走过街道去抓他。可是警官制止了他。

“长官，我敢肯定就是他，”

“不错，就是他。”

警官跟踪着这个小矮子往前走；小矮子走路的姿态蹒跚得令人想笑。这时候，杜尔茜头上的血从手提袋里渗滴了出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小矮子毫不在乎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挥动着手提袋，杜尔茜在袋子里面感到自己在滚来滚去。他转了个弯，来到一处店铺门前，也就是那个矮胖女孩死去的地方，门口虽然经过冲洗，粉笔所书出的原来陈尸位置的痕迹依然在那里。他高高兴兴地通过了这处门前。他又转了个弯，来到自己的家门口。他沉着地取出钥匙打开了门。他爬上楼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听到门铃在响，但懒得去注意，他把厚厚的门在身后关上了。

他打开了手提袋，把绒布包裹拿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仔细地用一块海绵把血吸干。他拿出一把梳子，尽他的力量把她的头发梳整齐。他一面亲着她，一面在她身边亲热的呢喃着。

他得意的把杜尔茜的头放在壁炉的架子上，在那上面还有着一大排女人的头，有的漂亮有的丑，但都经过矮子特别的处理，不会腐烂也不会臭，神情就好像生前一样，而且是都有知觉，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而已。

当警察上楼来喊开了他的房门，他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举起双手来投降。他们把他带回到局子里去，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

回到警察局以后，他们向他问话，等做好笔录以后，把他送进了拘留室。这个小矮子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问案的警官却已感恶心得不得了。

问案的警官面对一桌子的报告发呆，他不知如何下手。每逢他起了一个头，在他的眼前就呈现出小矮子住所的那副景像，这真不是那些官样文章的话可以涵盖得了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描述。

他似乎又看到那个小矮子拿着圣经坐在床头，热诚地念着经文，壁炉架上有好几对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念经文是为了她们，为的是要超度她们的亡魂。等到他最后念完了，他把圣经放下来。他爬下床铺，关上了灯，然后走到壁炉架前，挨个挨个地亲吻着他的那些小朋友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