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赶来正是为了取得支持,我相信经过现场表演,这些聪明的教授会看得懂其中的道理,会支持我的。”
“那好,实在是时间有限,请只介绍实验,就不必做报告了。”
“可以。”
焦耳将他的仪器摆好,转动摇把,让重物升高下降,又测出桶内水的温度说:“你们看机械能就是这样可以定量地转化为热,反过来一千卡的热也和423.9千克米的功相当。”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台下站起一个人来高声说道:“这是胡扯!热是一种物质,热素,它与功毫无关系。”
焦耳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汤姆生,想不到今天他又来了,真是冤家路宰窄。现在的汤姆生已是格拉斯大学的教授,年轻得志,而比汤姆生大六岁的焦耳却还是一个酿酒匠。焦耳对汤姆生的无礼并不以怨相报,他让自己冷静一下,以一种温和的语调说:“热不能做功,那蒸汽机里的活塞为什么会动呢?能量要是不守恒,那永动机为什么总是造不成呢?”
这真是坪铊虽小压千金。这个酿酒匠不紧不慢,不软不硬的两句话顿使场内鸦雀无声。他虽然没有教授的风度,但是他那酿酒房里特殊训练出来的熟练的操作技巧,精细的计算、推理,都无懈可击,再加上他那双谦虚的眼睛,诚恳的笑容,使这些教授们不由地认真思考开来,一会儿纷纷起来发言,争论的好不热烈。他们又上前眼看、手摸,仔细检查了焦耳的仪器,实在是新颖简明,不得不佩服这个啤酒匠的才智。
再说汤姆生自以为聪明多才,不想今天在会上碰了这个钉子,羞愧难当。他回到学校后,也自己动手做起实验。不久,他在资料室里随意翻查旧杂志,竟发现了前几年迈尔发表的那篇论文,其思想与焦耳完全吻合,这才使他大吃一惊。他忙将这篇论文藏在怀里,又带上自己最新的实验成果,急匆匆地赶去见焦耳。他抱定负荆请罪的决心,想请焦耳原谅他过去的傲慢,共同来探讨这个伟大的发现。
却说汤姆生来到啤酒厂里,只见满地酒槽、酒瓶。他打听焦耳,别人指向一处房子,他推门进去,酒气扑鼻,雾气腾腾,只见一个身系帆布围裙的大个子正在指挥工人添料、加水。他一眼认出 这就是两次在台上演讲的那个身影,忙趋前几步说声:“焦耳先生,汤姆生前来拜访您。”这焦耳两手酒浆,回头一看,不提防却是这个论敌。看他这身笔挺的教授服装,这副诚恳的神态,不知出了什么事。忙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喊道:“原来是您,汤姆生教授,快到实验室里去休息。”
两人在实验室里坐定。汤姆生打量着他这里堆着的酒瓶酒罐,和各种代用的仪器,暗暗为焦耳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所折服。待焦耳洗了手,换了衣服,他站起来说:“焦耳先生,看来是您对了,我今天是来认错的。”
“哪里,哪里。我自己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通,正要向您求教呢。”